“喜欢哪样?还是两样都喜欢?”司一伸出手,两只鸟儿被罩在灵雾中,慢慢飞到叶小鱼面前,而上面那只窝...自然也被他端了。
“......”没见过这样的天命师。
“不喜欢?”司一怀疑地问。
“我喜欢它们是自由的。”叶小鱼退开一步,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鸟窝:“这是它们的家。”她难得挂着淡淡的笑意,踮起脚尖将鸟窝放到树枝上。
司一掌心的灵晕散去,被固定的鸟儿也飞了出去。
他以为她喜欢,才干这种荒唐事。
没想到她不喜欢。
司一有点郁闷,花音不是说小姑娘都喜欢养小动物吗?
花音还说,男人和男人才是真爱呢......
鸟儿受到惊吓后,窝也不回来,它们拍着翅膀飞出醉梦居。
看着两只鸟朝不同的方向飞走,叶鱼又哀伤起来,喃喃道出:“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时各自飞。”
司一似乎听出些玄机,便说:“飞禽走兽的感情岂能和人相比。”
叶小鱼歪着头笑了笑:“或许是吧。”
她笑的很敷衍,好像在应付司一的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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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知鱼抵达帝朝的第七天,终于见到了叶小鱼。
她穿着一身天青色长衣,安静,沉郁,数月不见,似乎红润美艳了些。
肖知鱼拿起杯子,轻轻饮了口茶,嗤笑:“他待你不错。”
是不错,天天在床上昏过去的程度,但很奇怪的是她第二天醒来精神极好,状态极佳。
她开始怀疑,司一趁她昏睡之后是不是给她吃了什么大补灵丹。
叶小鱼端坐在肖知鱼的对面,两只小手规矩地叠放在膝盖上,圆溜溜的眼珠轻转,也不作答。
倒是想起司一待她的种种温柔,反而忍不住想笑。
“再不错,也只是一个解毒泄欲的下贱东西!”肖知鱼冷嗤。她在嘲笑叶小鱼的不堪。
肖知鱼既喜欢她这种不说话的样子,又讨厌她这无视一切的态度。
叶小鱼还是没有作声,什么难听话没听过?这又算得了什么?
肖知鱼啜了口茶水,红唇一掀露出皓齿,说:“你的父母若是泉下有知,肯定很痛苦,甚至希望你在九年前就死干净!”
叶小鱼终于被她的言语激起了反应,她的手臂在颤抖,目光在跳跃。
“我何尝不想一死了之!”叶小鱼红着眼眶道。
她走到如今这一步,都是肖知鱼安排的,她没得选择,连死都选择不了。
肖知鱼看到她显露出来的痛苦和绝望,心情大好地搁了茶杯,继续用言语来折腾她。
“死?你欠叶家的又怎是一个死字还得清楚!”肖知鱼面色沉冷,她看着险些崩溃的叶小鱼道:“公主殿下!”
一声久违的公主殿下,像利刃戳进骨髓之中来回翻转!
叶小鱼终于崩溃了,跪坐的姿势变作了瘫坐。
“来人,把小姐的灵位请上来。”肖知鱼唤道。
小环端着小小的灵位走过来,就站在叶小鱼的身后。
肖知鱼的眼睛也红了,这何偿不是她的伤心事?她缓缓站起来走到叶小鱼身旁,一只手拎起她的青色衣领,咬牙切齿地说:“看着她!”
叶小鱼被迫跪在小环脚下,盯着她手里捧着的灵位。
上面赫然写着“爱女叶茵之灵位”
叶茵......
叶小鱼呜咽地看着,有些往事,就像洪水猛兽一样冲进眼球,将她掩藏的悲伤尽数撕开,让她鲜血淋漓地再偿一遍人世间的绝境和悲恸。
有些人,有些事,它抹不去刺,反而越扎越深。
叶茵是她的表妹,比她小两个月而已。
九年前,帝朝宫变,奸臣以诛杀暴君之名大开杀戒,守护帝朝的青鸟神兽也因君止岩发疯成魔,杀兄杀妻杀子而陷入沉睡。
君家的支系血脉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他们被迫成为诛杀暴君的头目,就连外嫁的公主和驸马也参与了暴-乱。
一时间,暴-乱更添,到处都是厮杀,火焰,鲜血。
也不知道杀的是谁的人,总之见人就杀。
各方势力在君止岩死后就开始互相残杀,一直持续了七天七夜,尸体叠着尸体。
而叶小鱼,作为暴君之女的君虞公主,因为可笑的天书预言,人人都想抓住她,养大她,不管是她的姑父,表哥,还是叔叔,他们都露出了人性最邪恶的一面,要娶她!
看啊,人权至上,他们连伦常都不顾了。
她那时候才七岁,一个小娃娃,他们就想抢夺她,占有她!
在那七天七夜的暴-乱里,她经历了很多事,见过了一生最多的流血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