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问:“又犯病了?”
“没有啊。”闻欢摇头,正经脸,“你知道的,我不会扎头发啊,所以清河哥哥,帮帮我吧。”
陈清河冷嘲一笑:“你觉得我会?”
“嗯嗯!”闻欢点头,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崇拜,认真恳切地拍马屁,“你是万能的清河哥哥!世界上就没有你不会做的事情!”
“呵。”
陈清河想到什么,冷笑,低声从喉头里发出来,性感,撩人,却也危险。
闻欢暗暗咽了口唾沫,放软了语气问:“清河哥哥,你能不能帮帮我啊?”
“能。”陈清河干脆答应,“当然能。”
寄人篱下。
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
别说只是扎个头发,就是……
陈清河拒绝更肮脏的想法,他垂眸示意她手里拿着的黑色橡皮圈,冷淡问:“用这个吗?”
“嗯!”闻欢点头,把橡皮圈递过去,两眼闪出期待的光,亮亮的,很耀眼,“就这个吧!”
两个人站在教学楼下,学校是开放式走廊,现在正是大课间,一到六层的走廊里都站满了人,低头就能看到他们,或者说,有些人正在看他们。
闻欢清楚现在的情况。
陈清河,也清楚。
他接过她手里的橡皮圈,问:“怎么用?”
“你把它圈到两根手指头中间。”闻欢把住他的手,指节干燥修长,她心猿意马地分开他的大拇指和食指,把橡皮圈套上,“这样就好啦!一会儿绑着头发绕两圈就好啦!”
“哎不对。”闻欢改口,“三圈,头绳松了,两圈不够了。”
陈清河点头默许,他淡淡说:“转过身去。”
“好!”闻欢听话转身,还不忘乖巧地说,“清河哥哥,拜托你啦!”
陈清河没理,他低头看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女孩,她背对着他,长发倾泻,她身上穿着白色短袖校服,校服料子不防透,隐隐能看清白色的肩带,还有少女款内衣的形状。
陈清河喉头滚了滚,掌心出了点汗,他调整了两口呼吸,等到平复好心情后,他又淡着嗓音,故作冷淡且沉稳的口气说:“我来了。”
他抬起右臂,一把抓起闻欢的头发,她的发质很好,发色乌黑,像丝绸一般滑,与她本人刺猬的性格完全不同,她的长发很细软,乖巧地握在他的手里,飘出隐隐的洗发水香。
陈清河不敢太使劲,怕弄疼她,他动作轻柔地把头发撩起来,以手作梳,学着王嫂的模样笨拙地理顺。
女孩白皙的后颈时隐时现,她的后颈又细又长,好似漂亮的小天鹅,她的皮肤很白,太阳一照,白的好像能发光。
执手提梳浓情过,却留发丝绕前缘。
陈清河别开眼,不再去看,他专心地梳头发,梳的差不多后,他笨拙地拿着皮筋,帮她固定绑好,一圈,两圈,三圈。
结束了。
陈清河松了口气,他松手,从后面观察了一下,有些松散,好像也扎歪了。
歪了就歪了吧,反正,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来一次了。
好在闻欢并不在意,她转过头,抬起手,宝贝地,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好像生怕弄乱一样,其实根本不用害怕,因为本身就很乱了。
她摸摸自己梳起的马尾,确定不是梦后,才粲然一笑,抬起头里,水灵灵的大眼睛,饱含深深的感情:“清河哥哥,谢谢你。”
陈清河避开她殷切的目光,摇头:“不必了。”
他把手里的小袋子递给她:“你的。”
闻欢还在摸头发,她看了眼袋子,摇头:“不用了,你帮我收着吧。”
陈清河挑眉:“什么?”
“你帮我收着呀!”闻欢回的自然。
“让我拿着肯定也会丢,干脆你替我收着好了,反正你也不会离开我,等到我头发散的那一天,你再帮我扎吧!”
“什……”
陈清河未作反应,小女孩突然走近,踮脚在他右边脸颊快速吧唧一口,得逞后,她笑得更像一只调皮的小狐狸:“清河哥哥,这是谢礼!”
许久,闻欢已经跑没了影,陈清河抬头,楼上,走廊栏杆后站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