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只能听话,有人说陈清河是闻欢的一条狗,陈清河虽然生气,但心里清楚得很,他们说的没错。
他就是她的一条狗。
或者说,狗都不如。
陈清河的脸色越发阴沉,双眸发冷,平静地像是风暴来临前的大海,他的身体微微发抖,闻欢知道,那是气的。
他正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闻欢后悔了,她知道自己刚才说的太过火,陈清河是接连跳级的高材生,本应是在商场杀敌四方的天才,现在却被强制性困在她一个高中生的身边,心里肯定很不舒服,很不甘心。
明明知道他的伤口,她还偏要拿着刀往伤口上戳,闻欢心疼了,她放弱了语气,小声说:“陈清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闻欢急得眼睛都红了,磕磕巴巴说不利索,她鼻子一酸,抹了把脸,低头:“对不起,陈清河,你揍我吧。”
陈清河没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过了好久,他才重新启动车子,低沉的声音流淌出来,一如既往的好听,很轻很淡,轻飘飘地像是一缕白烟。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闻欢,你且看吧。”
……
陈清河是没办法和闻欢冷战的,先不说他的身份,就算他真的脱离了闻家,他也脱离不了闻欢的死缠烂打。
连着半个月,闻欢不去学校,夜绿也不去了,每天都来公司缠着他,从早到晚,送饭送水送关心,就差把自己送床上了。
这天开完会,同事们都出去了,陈清河故意在会议室里多坐了半小时,他长长叹了口气,闭闭眼,疲惫地揉揉眉心,等待迎接接下来闻欢的折磨。
然而……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闻欢没来。
许是看到他诧异的表情,闻建国的另一位秘书小徐贴心告诉他:“小姐去和同学吃饭了。”
“嗯。”陈清河把文件夹放到桌上,过会儿又要去夜绿接人了。
然而,小徐后半句话让他呼吸一窒。
“好像是叫陈什么的,之前没听说过,应该是新认识的。”
陈清河愣了半拍,坐下,问了一个问完就后悔的问题:“去哪吃了?”
……
七点半,陈清河到达面馆门口。
很难解释自己现在的行为,按理说能够暂时摆脱闻欢他应该感觉开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是和陈思宇一起,他心里就像是扎了一根刺,很别扭,也很不舒服。
这么些年了,闻欢身边从来就没断过人,她长得漂亮,性子又烈,除了李钟,追她的男孩子可以从闻家门口排到护城河,但是陈思宇,是让陈清河感觉最不舒服的一个。
闻欢对待所有追求者的态度都一样:直接拒绝,告诉他们自己心里只有陈清河。
但是陈思宇……
陈清河回忆了半瞬,他好像对闻欢没意思,而且从两人的相处方式来看,一直都是闻欢上赶着的。
陈清河越想,胸口就越觉得堵,他打开车窗,晚风吹进来,拂到脸颊上很舒服。
但是内心得不到任何纾解。
他拉开置物盒,从里面摸出根烟,自那晚和迟海见面后,他最近抽烟的频率就越来越勤了。
他点了根烟,抽了半根,比刚才还要燥,又燥又烦,他把烟扔出去,摸手机打电话。
响了三声,电话接了,那头的人惊喜地欢呼:“陈清河!”
陈清河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他冷声问:“你在哪?”
闻欢:“我在吃面呀!”
陈清河:“和谁在一起?”
闻欢:“和朋友哇!”
陈清河:“哪个朋友?”
这次,闻欢那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听筒里传来木椅挪动的声音,闻欢站起来,换了个安静点的地方。
陈清河敛目,心突突地跳,有股气从小腹顺着往上顶,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手机里传来女孩悦耳如银铃般的笑声,闻欢的唇角弧度弯到最大,把玩着胸前的长发,得意洋洋地问:“陈清河,你是不是吃醋了?”
啪。
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