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卿看了眼谢子期,只颔首让他先选。
谢子期俯首,将那柄素雅长剑拿在手中,出鞘隐隐听见剑身晃动的声音,恰若龙吟,长剑如游龙,散发着冷银光芒,惹得人心中不觉一寒。
封卿将雕青宝剑信手抽出,那不过是一柄剑鞘极为精致,实则厚重的一柄铜剑。他只睨了眼剑身,看向谢子期:“谢爱卿,若不尽全力,朕只怕也不会手下留情。”
谢子期神情忙正色了几分。
不过片刻,长剑挥洒之声在殿中响起。
谢子期初时仍不敢用力,可不过过了两招,便觉得长剑对击时,手心都隐隐发麻,再不敢小觑。却仍觉得有些吃力。
封卿则身姿如游龙般穿梭,看似随意一避,已然避开了每一招,双手信手一挥,却招招带着剑气朝对方袭去,又不添杀意。
样貌、权势,而今连功夫都不及他。
封卿攥着剑的手不觉一紧,可是昨日,那个女人却同他站在这里,看着墙根下的话,笑的欢喜。
她已经很少在他跟前那般笑了。
思及此,封卿的力道不觉大了几分。
谢子期顿觉压力,提起十二分精神与之对抗,可长剑虽好,却快不过对方对自己招式的预判,那种每一招都近在对方掌控的感觉,十足恐怖。
“该结束了。”封卿垂眸,声音极轻,下刻身子清敛移到谢子期身侧,另一手状似随意的击了下他的手腕。
谢子期手中宝剑“当”的一声掉落在地上,人亦身形不稳,接连后退多步跌倒在地……
封卿本紧拧的眉心舒展,刚要言语,却听见门外一人道:“谢大人没事吧?”女声温和,语速有些快。
封卿一滞,扭头看去,正望见殿外叶非晚走了进来,未曾看他,径自朝谢子期走去。
她今日穿着妃色外裳,外面罩着一件粉白色斗篷,走路时,青丝随着斗篷而微微拂动,肌肤莹白,好似会发光一般。
可她……却搀起了谢子期,满眼的歉意。
叶非晚得到封卿要与谢子期比试剑法的消息时,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荒谬!
他堂堂一朝天子,却在宫里和臣子比试,也不怕被人置喙?
可听闻他要比试的人是谢子期时,心中又忐忑了几分。封卿不是胡闹之人,他找谢子期比试,只能是因为她——她昨日同谢子期说话时,被封卿看见了。
倒也并非她自作多情封卿有多爱她,许是占有欲作祟吧,前世她同旁人欢声笑语,他也总是满眼嘲讽的说“叶姑娘还记得自己是王妃吗?”
尤其来知会她的小太监说“皇上和谢大人比武,恐怕身子抱恙”,她了解封卿,封卿武功高深,只觉得抱恙的人是谢子期。
她不愿亏欠旁人,尤其更不愿旁人因她受伤。
如今赶到养心殿,果真见谢子期跌倒,不过印证了她的猜测,遂匆忙上前道:“谢大人,抱歉,让您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