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晚被他的声音惊了一跳,好一会儿方才道:“我有事想同你说。”语气都比之前好了几分。
封卿仍旧未曾睁眸,心里一片纷杂惊惶,只问道:“何事?”
叶非晚停顿片刻:“我想去看看我父亲。”自上次封九城带她出宫后,她便再未祭奠过父亲,而今冬早已下了几场大雪,她理应去看看的。
封卿缓缓睁开双眸,定定望着她,薄唇紧抿着:“谁?”
叶非晚不解,仍老实回应:“我父亲。”
封卿指尖一颤,曾几何时,她会对他说:“你父亲既待你不好,往后,我父亲便是你父亲了。”
而今却……
见他不语,叶非晚只当他不愿,忙道:“自上次瑞王殿下带我出宫……”
“朕允你。”话没说完,已被封卿飞快打断。他脸色阴沉,竟不喜她口中提及旁的男子。
叶非晚双眸晶亮:“多谢。”
封卿依旧望着她:“叶非晚,你以前说过,那是朕的岳父。”
叶非晚怔愣片刻,避开了他的目光:“是吗?我那时……不懂事。”
封卿容色一滞,继而阴沉下来,比外面的霜雪还要严寒几分。
马车徐徐而行,一路静默无声,最终停在叶家祖坟不远处的转角。
马夫恭敬掀开轿帘,阵阵冬风裹挟着外面的寒意袭来。
封卿毕竟九五之尊,一朝天子,岂有拜人之礼?叶非晚也便未曾唤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便要下马车。
手腕却倏地一紧,她只觉身子踉跄了一下,竟坐在了封卿身侧,二人间距离极近。
“你……”叶非晚不解。
封卿却只紧抿薄唇未曾看她,一手掀开轿帘,遥遥朝叶府的墓碑前看着。
叶非晚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而后神色轻怔。
一个穿着青衫的男子正将墓碑上的白雪拂去,温润而妥帖的拜了三拜,而后方才徐徐离开,颀长的背影消失在一片积雪之中。
南墨。
叶非晚眼圈微热,若是认真算来,父亲帮助南大哥的,不过是为他提供了些银钱罢了,这于当初还是首富的叶家而言,不过举手之劳。而今竟换来真心以待,爹若泉下有知,定也心生宽慰吧。
封卿始终注意着身边女人的神色,察觉她形容恍惚后,脸色陡然阴了下来。
南墨曾是叶长林亲自挑选的女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初……若非叶非晚一意孤行,也许她此刻早已是南墨的妻子。
抿了抿唇,封卿干脆抓着叶非晚下了马车,一步一步朝墓碑走去。
“你做什么?”叶非晚不解,身形晃了晃方才稳定下来。
“你不是要祭奠故人?”封卿头也未回。
“那也只是我祭奠而已,”叶非晚无奈,“封卿,你是皇上,本无须……”
封卿打断了她:“你是我的……”
话却戛然而止,便是封卿都被心底蓦然生出的占有欲惊到,良久,他望着她:“你是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