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默默地给这个名字后面加了一个“女”字,小龙女!多霸气!
虽然我知道,我这条蛇是条男蛇。
不管男蛇女蛇,我都不想做条蛇。我想变回人,可要想变回人的前提是得活着。
第二天早晨,我特别注意听了一下,女佣见到那个男人时,声音有些不自然,但那男人根本没在意。
那个女佣想利用我害人,虽然没害成,但保不齐以后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毕竟我在人类眼中是危险动物。我不害人,人自危。
不过现在,在我眼里的危险“动物”是那个女佣。
为了我的安全,我不能让她留在这幢房子里。
接连两个晚上,男人睡着时,我都与那个门把手较劲。我知道怎么开门,只是怎么利用这蛇的身子使劲是个问题。
终于在第三天晚上,我用对了劲儿,打开了门溜了出去。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那个装着sx-201药液的小喷壶,它是女佣陷害我的证据。但这几天过去了,证据估计早被销毁了。
我不想证明女佣要害人,我只想赶走她。
偷偷溜到一楼,探查着女佣的气味,寻找着她的房间。
终于在最右面的一个房间里,传来了她的气味。但门关得严严的,我只能躲在离门最近的一个角落里等待时机。
“喵--!”一声猫叫从那边的窗户传来,我循声望去,一只黑白花的大肥猫站在窗台上,正瞪着一双散发着幽幽绿光的眼睛盯着我。
我抬起头,吐了吐蛇信,想跟它打个招呼。
我从小就喜欢动物,只要是长得可爱点的毛茸茸的小动物都能把我萌倒。其中对我萌点最高的就是猫和狗。
看到这只大花猫,我的心刚开始萌动,然而就在这时,我内心深处那股不属于我的感觉一下子爆棚出来。
一股凶残的原始野性气势立时笼罩了我的全身。
大花猫被这突如其来的危险气势吓得“喵唔!”了一声,“噌!”地窜下窗台,不知钻哪里去了。
我无语,心里默念:怂猫!
我继续在那个角落里等待时机。
机会终于被我等到,女佣半夜时起夜,她开门出来时没有关严门,我趁机钻了进去。
一进女佣房间,我没有感觉到了那种SX-201药液的气味,看来证据应该被销毁了。
不过即使得到证据,以我一条蛇的形象,也无法举证。
但是既然来了,就不能无所作为。我一扭身,钻进了她的被窝!
女佣终于回来了。然而,就在她掀起被子的时候,她毫无意外地看到了我:一条挺立着头,鼓着眼睛,吐着蛇信子的带黑绿黄花纹的大蛇!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那个男人那样,敢与毒蛇对视而毫无惧色。
“啊--!”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声响彻了整栋楼。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一翻白眼儿,晕了!
应该说我的形象确实很有杀伤力,但我觉得更主要的还是她——做贼心虚。
吓唬晕了人,我淡定从容地溜了出去。
这时,楼上楼下都传来了脚步声和询问声。
其实整幢楼就三个人。
除了女佣和那个男人,还有一个腿有点残疾的男人,他走路总是一瘸一拐的,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他叫阿实。
我左躲右闪地避开了男人和阿实,顺利回到了楼上的笼子。
楼下好一阵嘈杂后,终于归于平静。
我知道,我是脱不了关系的,男人一定会怀疑我,必定只有他知道我可以自由出入笼子。
很快男人回来了,他如我所料径直来到我的笼子前,蹲下身用疑惑的目光盯着我。
我现在的态度就是装傻。
我盘在那里,一副完全与我无关的架势。
“是你干的吗?”他盯着我问。
我把头扭过去,不看他。
“听着,小东西,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蛇,不要触犯我的底线,否则,你随时都会变成一锅蛇羹汤!知道吗?”男人冷冷地说。
我动都没动,心里却对他完全不屑。
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还不知道有人在处心积虑地害他,也不知道他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这时,一带着眼镜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我吐了吐蛇信,感觉了一下他的气味,一股医院的味道,应该是那男人连夜找来的医生。
“浩天,这就是你说的头上长角,还会抱大腿的蛇?”那人蹲下身,贴近笼子,仔细看着我。
原来那个男人叫靳浩天。
我抬起头看了看蹲在笼子前的男人:精英眼镜男。鉴定完毕!我低下头继续打盹儿。
“嗯,世安,小铃怎么样了?”靳浩天看向那个男人。
“没事,我已经给她吃了镇定的药,她说看到的蛇是它吗?”世安继续盯着我看。
“也许,是吧!”靳浩天含糊地说。
“我说浩天,你跟蛇在一起呆了那么久,还没呆够?吃蛇不说,还总是把蛇放到卧室里。
兄弟呀!虽然我知道你对所有蛇毒都免疫,但也不能与蛇同寝啊!你也三十几岁了,在这卧室里应该有的是女人,而不是蛇。
即使这条蛇又是头上长角,又是会抱大腿的,你也不能取它当老婆吧?
你也知道,现在这金沙市想爬上你床的女人有多少?你总是弄条毒蛇放在这里,可是辟邪过头了!还是把它拎到别的屋吧!”世安也没看靳浩天,一边仍旧近距离仔细观察我,一边念念叨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我“噌”地一下竖起了头,使劲瞪起我的一双绿豆眼儿,盯着这个精英眼镜男吐了吐蛇信。
世安本来还想继续念叨,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呵呵!看!它不愿离开这里,你一说要它离开,它就炸毛了。”靳浩天站在世安身后,双手插进裤兜,语气似乎有点得意,可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眼里的玩味。
谁说不愿离开这里?我很人性化地撇了撇嘴。在不在这个房间,其实对我是无所谓的。
我注意的是:这里是金沙市。
我们汉中省的省会,距我们莽山四个小时的路程。原来我离家这么远了。
坐在地上的世安也不恼,他利索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看着靳浩天笑着说:“浩天,哪天这条蛇玩儿够了,想做成蛇羹的时候,叫我一声,我也要尝尝鲜。”
靳浩天笑着点头,竟然是想都没想的样子。
我心里一凉,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我终归还只是条蛇,无论我怎样讨好他,都只是可有可无的宠物。
我更想我的大莽山了,我一定要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