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抬起头向他吐了吐舌信,想表示我对他的不惧,但这不争气的身子,还是被心底的那种感觉操控着瑟瑟发抖。
“靳总,李总他们到了,已经把他们让到了客厅。”一个恭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嗯,这个小东西先放在这里,大江,跟我去看看,这几个老家伙,看来是沉不住气了!”男人依旧平淡的声音带着慵懒,一边说,一边和那个大江稳步踱出了这个房间。
男人一出去,我心底的那股恐惧瞬间消失,重新能够控制这个蛇身不再瑟瑟发抖了。
我吐了吐舌信,又向左右看了看,没人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我可不想被人送上餐桌。
我已经想好了逃出的办法。
我的这个笼子没有上锁,只是用一个小插销插上了。
现在我没手没脚,能用的就是尾巴。但我这个尾巴可不一般,它最后那一小段几近白色,而且最特别的是它可拉细伸长。
我用尾巴尖从笼子门边的小网眼伸出,努力勾向那插销。
应该说我这尾巴真是很给力,一下子就把插销拔了下来,笼门打开,我出来了!
对于我现在这副蛇身,与以前我对蛇的认知是有一些差距的。
正常蛇的视力都很差,但我的视力却与做人时基本一样。
再加上蛇信子的超强探查能力,我现在对外界环境的感知能力远远超过了人类和蛇类。
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除了门没有别的出口。
我蜿蜒着来到门口,没想到门只是虚掩着,我顶开门,很顺利地溜出了这间屋子。
完全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我只能沿着墙根儿瞎蒙瞎撞。
然而在走廊的尽头,我迎上了一面落地镜。镜子没什么稀奇,但镜子里的那个东西让我大吃一惊。
镜子里是一个熟悉的蛇影:一米六左右的身长,通身带黑黄绿杂色斑纹,最明显特征是头上的那一对尖尖的突起。
“角角!”我心里惊呼。
是的,这条蛇我不但认识,还很熟。
半年多前的一天,我在我们莽山深处最大也是最古老的南方红豆杉林中,做常规的动植被日志时,捡到了一条受了重伤的蛇。
就是眼前镜子里的“我”。
从这条蛇整体看,它是我们莽山特有的烙铁头蛇,只是头上多了一对角。
我们找来了当地的老守林人,请他辨认。
老人神情严肃地围着它转了好几圈,只说了一句:这是一条老蛇,决不敢伤害它。
我们当然不能伤害它,在保护站里,它得到了精心的照顾。
可让人奇怪的是,可能是因为我把它从山里捡回来的缘故,它只吃我喂的食物。
所以,照顾它的任务全由我承担起来,我对它也特别上心,还给它起了一个可爱的名字:角角。
半年多后,角角的伤终于完全好了。我们于是把它放归了野外。
而我,则是在角角离开后的第三天,出了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