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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啾面色如常:“我回来找东西。”
“落了什么?”
“私人物品。”
许嘉迟意味深长地拖着尾音:“哦,那是得好好找找。”
“……”
怀啾脱了鞋进屋。
“等会儿。”许嘉迟拉住她,把脚上的拖鞋脱到她脚边,“穿上。”
她在家里的拖鞋也带走了,进屋后就穿着双袜子踩在地上。
怀啾没穿,“不冷。”
她视线下落,男人抓在她手腕上的手往下,握住她的。
“听话。”他说。
“……”
怀啾穿上拖鞋。
暖的。
许嘉迟这才松开她,从鞋柜里重新拎了双拖鞋出来穿。
她往楼上走,他身高腿长,落后两步跟在她身后。
怀啾边走边扭头看他一眼:“你跟着我干什么?”
他接得自然:“你不是找东西么,我帮帮你。”
“……说了是私人物品。”
“那我更得帮忙找找了,”许嘉迟语气温缓又正直,“前妻留个私人物品在我家里,以后来我家的姑娘得怎么看我。”
“……”怀啾面无表情地转头,“比如沈苓吗?”
“沈苓?”他还真回忆起来,“啊,确实,她那种嫉妒心强的女孩子,估计得跟我闹。”
“嘭——”
房门被重重推开,撞在门吸上发出震耳的响声。
怀啾优雅地收回手,满面笑容:“对不起,风太大了。”
屋子里没开窗,哪儿来的风。
许嘉迟没戳破,十分善解人意地道:“能理解。”
怀啾冲他笑笑,走进屋里。
床下有几个抽屉,平时她用来放些杂物,她拉开其中一格,最里头有个小型的家用医药箱。这个医药箱原本是放在客厅茶几抽屉里的,她上次发烧拿上来用完顺手就塞进了床下抽屉,走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结果没拿。
许嘉迟看着她的东西,明知故问:“找到了?”
怀啾状若随意地往他脸上扫了眼,道:“算你运气好,正好赶上用一次。”
许嘉迟相当配合,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那可真是太好了。”
怀啾:“……”
怎么一股子欠揍的味道。
不等怀啾开口,他非常自觉地往她只剩个床垫的床上一坐:“来吧。”
怀啾:“……我有说帮你弄吗?”
“我自己来吗?”许嘉迟先是惊讶,而后受伤道,“怀啾,就算我们离了婚,你也不用这么绝情吧?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昨天——”
怀啾头皮忽然一麻。
这种感觉就像是动物对外界危险有着先天的敏锐察觉。
他双手撑着床沿,抬眸看她,低柔嗓音里尽是蛊惑:“——不是还,日了吗。”
“……”
怀啾整个都说不出话来了。
昨夜的记忆翻江倒海涌上来,好似连毛孔都张开了。
空气的流淌变得缓慢缱绻。
许嘉迟抿着一点儿笑,伸手把她拉过来。
一人坐着,一人站着,他几乎拥着她,温声软语:“你房间连镜子都没了,我看不见,你帮帮我。”
他的手轻轻搂着她的腰背,怀啾立在他腿间,偌大的房间被他圈成了这样狭小的一个空间。
怀啾披着发,鬓发掩埋下的耳朵发热。
表情却没什么变化,沉默片刻,若无其事地道:“你这个姿势,我怎么帮你?”
许嘉迟笑着放开怀抱。
怀啾把医药箱放到床上,打开,里面备着各种常用药,有感冒发烧治喉咙的,也有外敷外喷的跌打扭伤类药物。
她蹲下来,挑挑拣拣,从里面拿出许嘉迟能用的。
他的脸已经不若先前在医院见面时那么红,开始微微发紫,隐约有点儿肿,看上去除了微妙地显出一丝滑稽,神奇地没怎么影响到颜值。
反而垂眸不说话时,有那么点儿,惹人心疼。
怀啾上药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上完药,她边整理药箱边说;“一会儿最好还是冷敷一下。”
“嗯。”
“就这样,我走了。”
她合上药箱,拎着正要走,许嘉迟又一次把她拽回来。
一次两次,怀啾不由愠怒:“你还有什么问题?”
“别走了。”
她愣。
许嘉迟收紧手臂,下巴轻抵她的腹,说话间热气浸透衣物烘在肌肤上:“很晚了,别走了,明天我送你。”
光直直打下来,将他的眼照得潋滟勾人,怀啾长睫颤了下,喉间发干。
她努力平静道:“不用,这儿没我睡的地方。”
“有啊,我床上。”
“……”
他温柔地笑着,不知不觉夺去了她手上的医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