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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暗火(2 / 2)


就在易爹心灰意冷打算另寻出路时,大师又说,再过两个月,天时地利就来了。

易爹将信将疑,结果两个月后,彩票中奖,天降横财,一夜暴富。

易檀高中时经常被讽刺暴发户,都是怀啾给她出的气。

幸得横财,易爹终于创业成功,公司经营到现在,始终顺风顺水。他人很逗趣儿,没什么老板架子,对于女儿以后要不要继承家业持“女儿你开心就好”的态度。

他家公司每年年底都要搞个文艺活动,说是提升员工们的精神文化素养。

今年兴致一来,手一挥,让易檀来负责,还让她来当主持人。

怀啾今天就是受好姐妹嘱托来给她化妆。

舞台妆一般都比较重,舞台灯光吃妆,不重点儿还不如干脆别化。

易檀本就长得不差,底子好,怀啾就最喜欢化这样的,不需要大费周章,只需简单修饰一下,让她的五官在白得耀眼的灯光下显得更立体。

底妆打完,怀啾一层一层给她上眼妆,易檀闭着眼,嘴巴没闲着:“啾啾,今晚pub?”

怀啾半倚着桌子,一手捧着眼影盘,一手举着化妆刷,嗓音微懒:“什么pub,你有这个空吗?”

“怎么没有,演出结束也就七点吧,也可能不到七点,反正领导总结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做完我的事儿直接开溜。”易檀说,“他们人都约好了,就等我叫上你呢。”

公司的这种文艺活动也就是内部热闹热闹,看上去正经,其实一个比一个业余。

易檀正儿八经地穿着身小礼服,妆容大气,在一圈儿业余热闹里成了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怀啾也在下面看了一个多小时,女人长相温柔,期间有几个蠢蠢欲动想过来搭讪的。她只若无其事地抬起手勾了下滑落的鬓发。

无名指的钻戒在灯光下闪着一点光。

旁边的蠢蠢欲动渐渐消停了。

这戒指还挺好用。

怀啾靠在椅背上慢吞吞想。

-

从酒店出来时易檀已经换上了常服,妆还没卸,出来对上冷流狠狠打了个喷嚏,然后裹紧大衣嘟囔了一句:“好冷啊。”

怀啾跟在后面,把刚取下来的婚戒随手塞进兜里,“走吧,到那儿喝几杯就暖和了。”

人都有自己的好友圈,富二代也一样。

怀啾的好友圈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大家家境相当,手里闲钱不少,玩儿起来就更不计较钱了。她这一圈好友里有男有女,有如今继承家业意气风发的,也有做自己喜欢的事儿的,自然也少不了无所事事吃家里老本的。

有玩得好的,也就有关系一般的。

酒吧里音乐嘈杂,人群聚集在中央舞池,为舞台上的表演热情欢呼。

怀啾一行人坐在角落里相对安静的地方,边喝边聊天。

与其说聊天,不如说是吐苦水。

“我真服了,你说你们家项目怎么这么难做,老子第一次接手这么大个项目,你们他妈给点面子不行?”其中一个喝了不少,大着舌头揪着另一个人衣领说。

“关我什么事儿我又不在公司上班,你找我爸叫去,撒手!”

怀啾也喝了不少,一双眼微眯着,靠在易檀身上笑,嗓音沾着酒气,依然柔和动听,说出来的话偏偏非常不中听:“做不了就别做啊。”

那人也不跟她生气,往沙发里一坐,摆摆手,满脸郁闷又灌了口酒。

怀啾这一说话,有个姑娘把话题带到她身上来了:“啾啾,你这个点儿还不回家没关系?”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已婚人士,怀啾毫无自觉,笑得非常开心:“没关系啊,许嘉迟那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会在乎我回不回家?”

怀啾的婚姻状况在场的人多少也了解,许家和怀家算是世交,关系一直不错,到了怀啾和许嘉迟这儿偏就淡了,谁能想最后还是因为联姻绑在一块儿。

不知是谁不屑地嗤一声:“得了别说他了,跟我们两个世界的人。败兴致。”

这个话题按理说到这就该翻篇儿了。

然而角落里传出一个女声,含着些许酸意:“估摸着许嘉迟也在为了离婚绞尽脑汁呢吧。”

舞池躁动的音乐声不减,这一方角落却霎时寂静无声。

好一会儿,有人出来打圆场:“怎么着啊都不喝了,等我买单?”

“行啊,这你自己说的啊。”

……

气氛看似恢复快活。

怀啾倒了杯酒,酒杯轻晃,人站起来,朝方才说话的女人走过去。

想到她的性子,在座的大部分声音逐渐收敛。

怀啾仿若不知,在那女人身边坐下。

见女人面色防备,怀啾抿唇笑得温和,安慰她:“没事的,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们喝一杯,就当这事儿没发生。”

那女人手里杯子半空,分明是不带任何攻击性的话,她却隐隐感到头皮发麻。

不自觉有点儿僵。

怀啾也不在意,手里的酒杯碰上她的:“来,干杯——啊。”

随着她轻飘飘一个单音节,杯里的酒一个不稳全祭了女人昂贵的高定毛衣。

女人愣住。

周围再次鸦雀无声。

怀啾不急不缓放下空酒杯,语调压低,无措而充满歉意,听着很是楚楚可怜:“对不起啊,我以为——”语速放缓,“你可能比较喜欢我的这杯。”

女人脸色难看,一句“你他妈有病”还没骂出口,怀啾已经站起来,不见一点楚楚可怜,神色微倦,淡淡道:“腻了。你们玩儿,我走了。”

她方才喝了不少,易檀不放心,抓过外套陪她一起离开。

走之前瞪了其中一人一眼,让他记得收拾烂摊子。

出了酒吧,易檀打了个电话让家里司机来接人。

等车这段时间,她半扶着怀啾慢慢往大道上走。

“檀檀,”走到一半,怀啾往她肩上一靠,语气像撒泼的小孩子,真假难辨,“我好想离婚啊——”

易檀在心里叹了声气,嘴上潇洒附和:“离离离,离他妈的。”

话刚说完,易檀抬眼,一愣。

前面是家酒店,时间九点多,四五人正从酒店出来,看上去是一场应酬刚结束。

男人身形颀长,西装挺立,秘书正给他披上大衣外套。

五官精致,笑容温文尔雅,一双桃花眼多情。

身边的年轻女人在这严冬穿得略显风度,卷发红唇,笑着跟他说什么,眼波流转。

易檀皱眉,正要张口,赖在她肩上的女人站直了,唇边抿着意味不明的笑,温温柔柔地说:“檀檀你看,那不是我老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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