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回来,江宁哲发现季惊年看他的眼神变了。
虽然还是冰冷中透着一点辨人不清的茫然,但最近却总夹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犹疑和无奈。
杨晟说这是班长大人想和哲哥做朋友的眼神。
江宁哲鄙视之:班长眼神不好,你怎么也跟着眼神不好起来?
不过杨晟的话勾起了他的兴趣,三五不时假借询问作业之名骚扰季惊年。
“班长,这题你给我讲讲呗,我不会。”
季惊年正在做英语完形填空,他做题很有一套,先通读一遍,把不会的单词圈起来,结合语境连蒙带猜,列出数种可能的意思,做完之后再去查字典,这样一来对单词的记忆和理解都会更加深刻。
听见江宁哲的声音,他头也不抬的说:“你念,我听。”
“咳咳,”江宁哲清了清嗓子,说,“有一天,寺庙里的小和尚想去山里找桃花妖玩,于是告诉大和尚说自己睡不着觉,大和尚说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故事发生在寺庙里,这天晚上,小沙弥收到了一封带有桃花香的信,为了出去玩于是找到大和尚说睡不着——小和尚听完故事羞愧的问大和尚“你怎么知道的呀”。班长,你知不知道这题怎么解?”
刷刷列单词意思的笔尖一顿。
季惊年抬起头来审视眼前的少年,唇边绽开一抹别样的笑容:“正好我这里也有一道题,先考考你。”
江宁哲被那笑容晃得愣了一瞬:“你说。”
“请听题,已知高二三班江某重x(kg),走廊护栏高度h(m),假设江某此时正站在走廊护栏旁边,问:我需要使用多大力才能把他扔下去?补充:只考虑竖直和水平方向力作用。”
“……”
江宁哲:好坏一季哥。
经过半个月的调养,江宁哲的手又能自如活动,脸上的伤痕一直用沈文秋给的药膏遮掩,结疤脱皮后一点也看不出曾经有过伤口。
这天晚自习,江宁哲倍感无聊,斜前方不远是季惊年挺拔的背影,瞅着瞅着,江宁哲计上心来。
小纸团砸中人后脑勺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季惊年捂着后脑勺转过头,江宁哲连忙埋头,装作写作业。季惊年看了眼掉在地上的纸团,捡起来后放在一边,随即专心致志的写作业。
江宁哲咧了咧嘴,不大会儿又想到一个引起对方注意的方法。
这次小纸团轻轻松松的落到季惊年的桌上,季惊年回头,正巧看见江宁哲唇边张扬的笑容。
他心里明了,把纸团放到第一个纸团旁,还是不打算理会。
“啧。”
接下来,江宁哲不信邪的开始了他的纸团攻击。
于是坐在讲台上的纪律委员李佳就看见教室一边纸团满天飞的奇景,犹豫着是否要出声提醒,毕竟江宁哲的行为也不算扰乱纪律,只是被骚扰的人看起来很想把他双手捉住吊起来。
就在这时,班主任刘停走了进来。
一个纸团因为丢它的主人耐心告罄而失了控制力度,好巧不巧的砸上了刘停的脸。
江宁哲暗道一声糟了,把头埋进书堆里,企图蒙混过关。
然而刘老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他捡起纸团,并且打开看了——
“你的后脑勺圆得像个篮球?”
全班沉默三秒,集体爆发出哄堂大笑。
“我的妈呀,这个比喻谁造的,简直是个人才啊!”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救命啊笑得我停不下来仿佛磕了炫迈。”
“各位同学别忙着笑,这后面还有。”刘停将之完全打开,抑扬顿挫的念道,“‘让我总想上手拍两下’?”
哄笑声更大了。
完全就是公开处刑。
江宁哲把头埋得更低。
好在刘停并没有在意这造句是谁写的,“我不追究是谁,毕竟揪出来对你我都是个不小的打击。”
他紧接着道:“我教高中语文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让我真心佩服文字造诣的学生。”
笑过后,刘停宣布了两则消息。
“第一个消息,上面来了通知,说是有个强|奸杀人犯从邻市逃往兴荣市来了,学校让老师告诉学生们,上学放学途中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女同学,家长能接一下的尽量来接,不能来接的同学们最好三五个一起走,别贪图距离近就抄小道。”
这个消息一出,全班蓦地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第二个消息跟第一个消息有关,本来暂定于十月十三日举行的校运动会,推迟到月底,大家有更多的时间去准备。运动会过后,紧接着就是期中考试,大家千万不能放松警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