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午篮球赛时,三班的对手班级心怕自己惨遭拔指甲,直接举白旗投降了。
冷眼旁观一切并听到不下十几个版本的季惊年:“……”
不战而屈人之兵,厉害还是你哲哥厉害。
晚上回到家,沈文秋一如往常的坐在沙发上等季惊年回家,见他回来,唇边立即绽开一个笑容:“惊年回来啦,今天晚上炖了你爱喝的香菇鸡汤,我给你热一热。”
沈文秋的背影融化在温暖的灯光下,季惊年开口喊了一声:“妈。”
“你去放书包,马上就好。”
忐忑了一路的季惊年遵从母上的命令,放了书包下楼,安静的端坐在沙发上。
“来,尝尝看。”不多时,沈文秋端着碗来到季惊年面前,鸡汤的香味飘散在屋中,惹人垂涎。
季惊年尝了一口,温度适宜,温热的汤汁并不油腻,反而很是清淡,盖因鸡汤里加了竹荪吸附油脂,香菇滑软可口,一碗下肚,胃部逐渐暖和起来。
“惊年啊,”见他吃完,沈文秋才开口道:“这个国庆,你文雅姨妈想请咱们去做客,我想,反正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你觉得呢?”
“我……”季惊年正要应下,抬眸的瞬间发现沈文秋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柔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爱,从小到大,沈文秋都很少用这种眼神看他。季惊年警觉道:“可以倒是可以,只是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去姨妈家?以往都是中秋节才走动的。”
沈文秋笑了笑,她笑起来有种难以言喻的韵致,仿若幽兰,“没什么,想念大姐了而已。”
时间似乎停在了这一刻,又仿佛过去了很久,季惊年注视着母亲的眼睛,须臾,点了点头:“那就去吧。”
翌日下午,与三班对阵的班级依旧举白旗投降,第三日亦是如此。
就这样,三班直接闯入决赛局。
江宁哲语:“一点都没有挑战性。”
然而晚自习的时候,他就被班主任喊去了办公室。
高二三班的班主任姓刘,单名一个停,是个身材瘦削的男人,下巴处戳着一点儿胡茬,是少女们心动的“大叔”类型。
刘停有着所有老师都有的职业病,常常嗓子痛,明明才三十岁出头,整日活得像六七十岁的大爷,常备枸杞菊花茶和胖大海,最喜欢做的事便是晒早上九点钟的太阳。
——他不仅晒,还把家里的老人椅搬到学校来,在走廊尽头的露台上,一边摇一边喝茶。
故而三班学生送他外号“刘老”。
刘老一般不骂人,骂的人不一般。
于是三班学生纷纷猜测他找江宁哲是有什么事,毕竟哪怕上学期期末江宁哲考了个全年级倒数第二也没这待遇。
而最近跟江宁哲有关的事件,也只有奶茶店拔指甲一事了。
江宁哲是哼着小曲儿回来的,这让想好好询问一番的连城顿住脚步,——他就不知道还有谁能把歌哼得这样难听。
“连城你找我?”江宁哲双手插兜,他的左手能进行正常的日常生活了,但要想打比赛还有些难度,因此他把这事告诉了连城,谁知连城一挥手,说:“有你的名声在,我们就赢了。”
可刘停的召唤让连城不安,江宁哲不唱歌了,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刘老找你干嘛了?”
说实话,连城担心刘老会因为江宁哲的坏名声而不让他参赛,可这坏名声同时带来了威慑力,连城不想放弃。
江宁哲剥开一个泡泡糖扔进嘴里,“好像跟我打架有关?忘了,你问这个干嘛?”
“教师办公室到教室就几步的距离你就忘了……”
“我还去了个厕所放了个水。”
季惊年从门口进来,不咸不淡地吐槽道:“放水把脑子放空了?”
“对啊,”江宁哲跟在季惊年身后,见他坐下,随即一屁股坐在季惊年桌上,“毕竟像我们这种差生,一根**通大脑,学到多少放多少。”
连城忍不住说:“江宁哲,文明点。”
江宁哲转头对着他:“体育委员,你可以选择把耳朵堵上,你看看人班长就是这么做的。”
只见季惊年坐下后,直接戴上耳机练习听力。连城叹了口气,转身走了。江宁哲伏低身子,对着季惊年的脑袋左看右看,看了十几秒才从边上瞧见一个单词,“这个我知道,叫英飞特李,班长,班长,你给我听听我念得对不对?诶诶,班长、季哥……”
季惊年抬头看了他一眼,“别这么叫我。”
“为啥?”
“听起来像鸡哥。”
江宁哲:“……”
短暂的沉默后,江宁哲爆发出一阵大笑。
全班安静了三秒,一时间,连窗外虫鸣都停止了。
“不好意思。”江宁哲双手合十对众人歉意的笑了笑,又问季惊年:“英飞特李,我读得到底对不对啊?”
这股对于知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学习劲儿,季惊年并不讨厌。
他低头看习题本。
infinitely,无限地。
“你把ni的发音吃了?”
“哦——”江宁哲恍然:“英fine特里。”
“I’mfine,andyou的fine?”
江宁哲特别自信:“yes,Mr.季。”
季老师推了推眼镜,说:“你走吧,我没有你这样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