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眉头一松,又狐疑看她,“你真就这般好心?”
前两日阮梦芙替她求情的场景还一幕幕度浮现在她面前,她们二人从来都不和,从小到大,她明里暗里同对方较劲了多少回,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可是现在,阮梦芙竟然坐在这里开解她,若是她母妃还活着,只怕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她们二人可是相看两生厌的交情。
可是,她怕了,自从她母妃被她父皇赐死以后,她就再没了依靠,她从前那些个日日捧着她的宫人们再也不怕她,那些奉承她的贵女们,再也不下帖子请她前去参加宴席,就这样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头,她仿佛就被全世界给抛弃了一般,可她也知道,她再没有傲气的资本,再是公主又如何,只是披着一层公主的皮囊罢了。
她看着阮梦芙气定神闲的坐在她面前,这才是最该想看见她下场惨淡的人。
“我可以帮你解了禁足。”阮梦芙淡淡的开了口。
“你真的会帮我?”三公主忍不住问道,她的五指紧紧的捏着,她面上还能镇定,可内心中已经是动荡难平,她不想被关在这院子出去不得。若她真的被关着一直到回京那日,她定会成为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料,她还这么年轻,她的一辈子还有那么长,她总要在京城里头生活很多年。
“你真心想帮我?”
阮梦芙见她连着问了两遍,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当然也没有心肠好到肆无忌惮的去帮三公主,可是如今有一件事情,除了三公主,也没有别的人选可以去做了。
“帮你是真的,不过你也得做一件事。”
三公主一愣,随即嗤笑,“果然,你怎么会愿意帮我。”
阮梦芙见她这样,不由得撑住下巴,略显随意,“我若说我一点儿所求都没有,你难道心里就一点儿怀疑都没有?”
三公主面色一僵,她自然不会全信的。
“我没那么好心,你当然要做点儿事才能算作交换。”
“所以,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她直直的看着三公主的眼睛,大概是她的表情太镇定,连带着方才还动摇了的三公主冷静了下来。
三公主思索到了许久,久到阮梦芙都以为三公主快要放弃她的提议,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三公主终于开了口,“我帮你,不过我今日就要解禁。”她受够了这院子里头一个同她说话的人都没有的日子,多待一天,外头的人就多笑她一分。
阮梦芙松了一口气,“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必须都记住。”
二人交谈了许久,阮梦芙每说一句,三公主的神色就凝重一分。
“三妹妹,你可都记住了?”阮梦芙扇了扇扇子,她额头已经都是汗珠,不知道是这太阳晒得人热,还是她说出来的话叫她自己都觉着很是紧张。
三公主闭着眼睛凝神一刻,答应了。阮梦芙便也不准备待下去,这个地方实在是热的很。
“你就不怕我受了对方的蛊惑,真的就谋反了?”见她要走了,三公主忽而问道。
阮梦芙一点儿都不觉得讶异,她微微一笑,“你吃不下谋反失败的苦头的。”
“三妹妹若是觉得不行,你大可不必答应我,继续住在这院子里头安心的做你的公主就是了。”
“只是这样,你将永远背上罪妃之后的名声,除了有公主的名头,旁的什么都没有。”
“你觉着呢?”
三公主这才下定了决心,“我答应你,但你要保证我不会受伤。”
“自然。”阮梦芙点点头。
二人总算是达成了共识,阮梦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同白芷一起往回走。
“郡主,你干嘛要找她呀。”白芷不解,三公主可不是什么好人,她要是面上答应了郡主,私下真的同邪教联手,那岂不是郡主会害了自己?
“何家不就是邪教的棋子吗?她自然就是最好的人选,况且当下她又因为蒙冤而受了惩罚,心中自然对舅舅就有怨,这里还有比她更适合的合作对象?”
白芷点点头,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
主仆二人又去了皇帝的院子。
皇帝见她脸儿通红,额头渗出了汗珠,忍不住关切道:“还不快坐下歇歇。”
“大热天的,你怎么又过来了?可是有事?”
阮梦芙一笑,“舅舅,我想请您饶了三妹妹,解了她的禁足。”
皇帝奇道:“她给你使了绊子,你不怨她?”
阮梦芙摇摇头,“舅舅,阿芙还是不信此事是三妹妹所为,况且,就算是三妹妹做的,不过是我同她之间的姐妹打闹,实在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怨。”
她顿了顿,又说道:“她虽是何罪妃的女儿,可也是您的女儿,是我的表妹,无论如何,都是一家人,若是因为这样的事情伤了您同她的父女情分,岂是不合算?”
她了解她舅舅,之所以三公主同六皇子没受到何罪妃的牵连,是因为他心中对骨肉之情十分看重,不然他也不会才到中年,就愿意下方权力给顾承礼,也不会说出叫顾承礼能撑起国家的话来。
他能为了她去责罚三公主,可也并不是心中没了这个女儿。
果不其然,皇帝看着她思索了片刻,“你这已经是替她说了第二回情,朕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宽恕她这回。”
阮梦芙松了一口气,见御案之上还有诸多公文,她便起身,“舅舅,阿芙就不打扰您了。”
皇帝却留住了她,“今日边城递了折子上来,有一件事同你有关,你坐着听听。”
“是何事?”阮梦芙猜测,能同她相关的除了阮泽也就只剩下她的书院了。
书院的消息一直有人送来,这几日送来的是书院里头有位小童读书十分有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