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阳光普照,正是昏昏欲睡好时节。
揉着几乎要折断的腰肢,米央很确定她昨晚被窗外飞来的一滴水珠给袭击了。之后她的记忆出现断篇,当然她很确定自己没有喝酒。虽然她的确有那么点抓狂,想咬人。
瞥一眼自己有点销魂的躺姿,不是全身的酸痛叫嚣,她不介意多在上面睡一会儿。
肚子适时的来凑热闹,米央抽了下鼻子就地一滚。
房子里静悄悄的,除了一扇窗就是一张单人床。蓝色行礼箱放在门口,真应了一句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
伸手往地上的购物袋里掏出一袋方便面,捏碎一小块喂进嘴里。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把她的老人手机拿出来。未接来电一个木有,很好。短信,有三四条。尊敬的客户,您本月话费余额不足5.3元,请及时缴费……
消费记得她,送钱的事为什么不上门。
这是第几次丢掉工作,米央已经记不清了。大概是她这个人长相太平凡,五官太正常,交友太随便,才会凑成这种时时好人卡事后被炮灰的局面。
认真反思自己的快去,还真是一大盆又一大盆的狗血。她爸和他妈是经人介绍相亲结的婚,到生了她姐和她后,两人天天为柴米油盐,你爸她妈诸如此类人情往来,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有一天他们突然想通了要去追寻他们的幸福。她姐跟了她爸,她跟了她妈。不过她妈很快又找到了她人生中重要的伴侣,后爸不喜欢她,亲爸不愿意担承这份他认为不该不属于他的责任,她就变成谁也不要拍搁手里烂掉的留守儿童了。
她妈天天给她灌输各种乖乖听话,回来给她买多少多少好吃的,听话的孩子讨人疼的乖乖女思想。她年纪小不知道大人的话是分分钟可以变卦的。老老实实的就听了亲妈的忽悠,在泥巴山野混就的老深山外婆家落了根。
从这之后她一直由外公外婆抚养着,她亲妈别说是回来看她,就是给几块钱的零花想见她一面都成了奢侈。米央读书有点出息,考上了县里的高中,小舅是个有点笔墨的文人好面子,他出面从她亲妈那要来了她的高中学费。不过米央运气不太好,没有考上好大学,家里人不愿意再供她读书,米央去外面打工给人洗碗,老板看她做事仔细肯吃苦升了她做管理,做了一年米央回来复读。虽然还是没有考上本科,但她毅然不顾大家的反对去大专院校半工半读继续深造。
那时候她羡慕大姐能够上大学,憋着一股劲儿不想落她之后。但上大学并没有像她想象的全是好事,就如从入学毕业到现在,身后一片争吵骂声。她甚至也会想,那时候安安心心的做管理,会不会就不会活得像现在这么狼狈。
今年她已经25了,23岁大专毕业。出来工作两年,从一家公司跳到另一家公司,太认真了被人说傻没有加班费,遭遇公司倒闭老板跑路,所有努力全打水漂。房租都交不起的时候,她就拧着行李饿着肚子在街上游荡。后来她进了一家工厂,从流水线做起,好不容易攒了几个钱准备邮寄回家赡养外公外婆,她的好朋友忽然说做手术要钱,她二话没说打给她,结果第二天对方关机了。
任她再迟钝也知道给人骗了。生活还是得继续,她想着花钱认清一个人也挺好的。结果呢,工厂淡季,老板开始裁员,原本也裁不到她的,谁让她长相普通又不会讨巧卖乖,给底下自己培养的人顶了。人生事事就是这么变化无常。
米央捂住自己的脸,吃得悲壮万分。昨天她姐打电话给她,让她端午的时候回去亲爸家,说她要结婚了姐夫做老板开宝马的云云。
真想回她一百二十句,老娘不回。
事实上,只要她说没空,后妈那边的口诛笔伐绝对会让她后悔活在世上。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变/态,明明讨厌她讨厌得要死,为了芝麻绿豆点儿的自我优越感,强装大度的粉饰太平。如果不让她满足,她会记恨你记恨得超过她三辈子的仇人。
米央还想颓废三分钟,忽然一睁眼看到了一大片的绿色草地。她甚至能闻到青草野花的香味。
出幻觉了?
掐了一把,米央疼得眼泪往外挤。
嘶嘶,下手太重了。可是,草地没有消失诶,它是真的?
米央混乱了,她还是不太敢相信。走狗屎运这种玄幻的东西真会降临到她头上?没搞错吧,就她这倒霉体质,做梦比较像!
“咚咚咚!”
“靓妹,在家不?”
好像是房东老板娘的声音。米央一个激灵站起来。糟糕,今天要交水电费了。最讨厌月头月底了,她在裤兜里掏了掏,只有107块,交了钱她吃什么,要不当她不在家算了。
“靓妹!靓妹!”外面还在叫。
听得跟催命符似的,米央走了两个圈,惊醒自己还在草地上,两只眼睛一下直了。空间,这是一个空间呀!不是也许,而是她真的人品大爆发了。昨天那个水滴,或许就是空间的载体。
她没法再按捺心中的窃喜,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两声听见外面老板娘的咕哝声,她两只手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这个妹仔,出门也太早了,我还想跟她说我家里今天没人明天再收电费的……”
听完,米央为自己的小人行径大感愧疚。静了一会儿外面没了声音,估计老板娘走了,米央没有了之前的窃喜,她看着空间默念出去。一眨眼她就站在了地板砖上。
窗户上有几盆大蒜葱,拔了几根,米央想着青草地默念进去。眼前一晃,四周的景物果然变了。米央微弯了嘴角,蹲下身子扒开青草。
草皮很厚,一层又一层的青草根织在一起,用手抠都抠不动,根本看不见泥土。曲腿跳了跳,很柔软很有弹性,好像踩在厚厚的棉被上。不知道这草长了有多厚,想要种点什么,看样子是不行。
难道拿着空间当鸡肋?米央不甘心的走来走去。做个菜农是没指望,这好像不是种植空间,不知道能不能养动物。牛呀羊呀什么的都是吃草的,这里的面积有一二十亩,不利用起来太浪费了。
想到这里米央看到了缀着草籽的植株,想起有些鸡是吃草籽的。心下微动,她立即出了空间。
这里附近有农贸市场,鸡鸭鱼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鸡崽儿鸭崽儿。米央逛完一圈猛敲自己的额头。她真是喜傻了,这是城市又不是乡下。想要买这些,得去郊区的孵化养殖场。他们卖出还得批量,一般的单人家都不接。
再一个,她100块钱够买什么。在这里三根青菜四五块,买一打鸡蛋都得二三十。当务之急,还是得找点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