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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藤四郎弄出来的动静确实很大。
最先引起他们注意的是天守阁飘出来的血腥味,而让付丧神们觉得事情大条的,则是审神者爆发出来的浩瀚灵力。
这股力量之中充斥着冰冷的怒火,不同于上次的刮风下雨,这次荡开在本丸的灵力冰冷刺骨,就连小短刀们感受到这股灵力都躲在被子里面瑟瑟发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去天守阁查看情况的付丧神全都被笑面青江挡在外面,最后留下来等待审神者传唤的,也就只有冲田组和土方组,压切长谷部以及烛台切这六把刀而已。
他们被狐之助放进去的时候房间里的碎冰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把乱藤四郎安静地躺在地板上,在门外的时候笑面青江已经和他们说清楚了事情的缘由,现在这六把刀对于越长越歪的乱七八糟也只有头疼。
压切长谷部进去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查看浮竹瑞叶的伤口,见伤在腰上,他想也没想就将布料撕开,露出了又细又深的伤口。
好好一个男子汉就这么红了眼眶。
狐之助看到伤口的那一刻也才明白,并不是当事人笑着说没事,她就真的没事的。
这一道伤口很深,隐隐有将身体戳穿的势头,浮竹瑞叶已经想办法止住了血,但是就因为伤口不在流血了,他们也就看得更清楚这伤口到底多深,能有多痛。
反正这伤放在他们身上,估计人站稳都费劲,别说还得制服一把极短。
“主上,我还是让药研上来一趟给您敷药吧?”长谷部眉头全都皱在一起,心疼道:“我们以前的刀伤都是药研处理的,他那里一定很多外伤药。”
浮竹瑞叶摸了摸自己腰上缠着的绷带,想都不想就摇头拒绝:“不用了,我敷了药的。卯之花队长给我的药都品质上乘,配合本丸灵力的温养,估计这周就能好了,你不用担心。”
“可是……”
“处理好了就行,我命硬的很,不会有事的。”
审神者都这样坚持了,长谷部抿着嘴角担忧地看了她好几眼,最后也只好作罢了。
在他们处理伤口的这段时间里,烛台切他们已经收拾好了这一地狼藉,重新铺好了床铺,也准备好了新的衣服让浮竹瑞叶换上。
女孩子换衣服,他们这些男人当然是不好意思继续待下去的。
烛台切再三叮嘱她晚上要盖好被子,这才拎起乱藤四郎,将所有的付丧神全都轰出去。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浮竹瑞叶揉揉眼睛,已经有些困了。
她刚准备掀开被子先躺着再说,就看到笑面青江满脸笑意地半卧在床铺上,正对上浮竹瑞叶的视线时,还调皮地朝她眨眨眼睛,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快点躺进来。
浮竹瑞叶:“……”
这位小年轻脱了外衣只穿一件衬衫待在被她窝里的样子真是糟糕透了。
“笑面青江,你躺在我床上干什么?”
笑面青江撑着脑袋冲她笑:“我在给主人暖床啊。”
这声“主人”喊得浮竹瑞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浑身不自在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我们都需要休息,你还是回自己房间里睡吧。”
“这怎么能行?主人怕冷,房间里还有余寒,我当然要好好为主人取暖。休息的话,我和主人一起就好了。”青年朝她又跑了个媚眼:“我不会把主人榨干的,你放心。”
浮竹瑞叶没想到他突然开黄腔,红着脸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话都说不利索。
笑面青江忍不住笑了好几声,这才从被窝里起来,打着哈欠朝隔壁走去:“不逗你了,被子里这个温度应该不会让你觉得凉了,审神者进去睡吧,衣服在你枕头边上别忘记换哦。”
“如果我半夜过来查看审神者有没有踢被子的时候看见审神者还穿着一身血的衣服,那我就只好亲自帮审神者换了哦。”
关上门之前,他还侧着脸看她,嘴角弯着邪气的弧度:“晚安。”
“碰。”
没等审神者回话,笑面青江轻轻合上纸门。
咦,她还以为要和这把刀磨个十几分钟他才肯乖乖离开呢。
浮竹瑞叶挠了挠脸颊,看着自己的床沉默了半晌,这才犹犹豫豫地躺进去。
干净的被窝舒适暖和,确实驱赶走了身上的冰冷,其中还残留着青年身上淡淡的沐浴乳香,混合着男性的气味,倒也不是特别让她觉得恶心。
她避开伤口窝在被子里,狐之助从外边小心翼翼地拱入浮竹瑞叶的怀里,用自己小小的身体帮她递去热量。
“对不起审神者大人,我要是攻击性式神就好了,也不会遇到这些事情只能在旁边躲着。”
浮竹瑞叶抚摸它的背脊轻声说:“你的做法没有错,如果你被破坏了,时之政府永远都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是……”狐之助委屈巴巴地应了一声。
“不过,乱藤四郎不能一直变回本体不管,我总是得想个办法把他给解决了。”
浮竹瑞叶的手一顿,又开口问道:“我有一把想要的刀,你明天能帮我去问问有什么办法可以立即获得吗?”
狐之助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我明白了,我天一亮就去请示。”
她“恩”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了。
后腰上的伤口服了药之后清清凉凉的,并不是很疼,被窝里很暖和,一点都不冷,淡淡的清香环绕在鼻尖,让她有些迷迷糊糊的。
恍惚之中,她想到了笑面青江看向自己时眼中隐隐的担忧,不由得弯了弯嘴角,又把怀中的小狐狸抱紧了一些。
其实。
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是令人作呕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