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为何要去妖界称王?”付清霜坐直了身子,歪着头看她。
琴心被她问的一噎,“我也不知为何,等我知道了再来第一时间通知您。”她把付清霜推到床上,被子盖好,“您今天就先歇下吧,故事明天再听。”
付清霜看着琴心捧走了夜明珠,房间里又恢复到熟悉的黑暗之中,虽然闭上了眼睛,但心里却始终在琢磨着她刚才说的那句话。
擅闯魔窟的修士,成为妖界之主的修士,那个人是谁?她都不知为何,自己竟会如此好奇。
好奇到心中毫无困意,脑海中不断盘旋着这个未可知的名字。
这天晚上付清霜做了很长的梦,梦里她骑着一只碧色的大鸟,从浩瀚夜空星海中滑行而过,夜色美极了,她身边坐着一个人,不动也不说话,梦里付清霜努力想扭过头去看看他是谁,却怎么也动不了。直到青鸟一路高飞,从天空最昏暗的地方飞到东方逐渐泛起鱼肚白。
醒来之后,她坐在床上努力回忆,却始终没有任何头绪。
琴心来照顾她吃药时,付清霜再次问到了昨天那个新上任的妖界之主的事情。
“魔君也是刚上任的魔君,都不见您这么关心,外头新生的妖主却是天天问。”琴心把糖塞进付清霜手里,笑着打趣她。
付清霜一只手撑着脸颊,神色恹恹地,“妖族原本已经归顺魔族,如今重新自立为王算是反叛。我也是在关心厉青槐才多问几句。”
可惜妖界新主的事,琴心也并不是十分了解,“只知道妖族如今确实叛出魔界,但具体情况如何却不得而知。只不过从前妖族那么轻易就降了,也是因为内部四分五裂,很好控制,可这次的新任妖主,却整合了妖界的四部八洞,想来确实个棘手的人物。”
琴心把糖盒放回桌上,面上露出几分疑惑,“却不知道他一个修士当得好好地,为何要去妖界争那么个位置。修士的灵根和妖族的内丹并不相融,想要完全获取妖王的力量,便要将两者合二为一,其中苦楚不亚于剥皮抽筋,再生为人。”
坐在床上的付清霜听到这结果,心头一跳,“竟要受这样的痛苦。”
“是啊。”琴心跟着附和。
她虽然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但总感觉自己从前应该也尝过常人不曾尝过的痛苦,不然她每次听到这样的字眼,心里总会生出一种感同身受之感,觉得四肢百骸都发酸发痒。
“我失忆之前,也受过很疼的伤吗?”她没有问伤重不重,而是问疼不疼,是因为对疼痛隐隐有着很深的恐惧,好像自己也曾受过这样的痛苦,所以即便不记得究竟是什么事,也将那种害怕刻印在了脑海中。
“您当时被法阵冲击,只一下就晕过去了,然后魔君就将您带回来了,未曾受过什么很疼的伤。”琴心感觉到付清霜又想从自己嘴里套话,深知自己不算聪明,收拾了药碗糖盒就准备跑路。
“那我是被什么法阵所伤?”
这个问题还在她能回答的范围之内,琴心暗中松了一口气,“当时昆仑仙府有修士渡劫,您和魔君奉命去查探情况,被修士布在外围的阵法所伤。”她按照一早被厉青槐安排好的说辞告诉付清霜。
听到琴心的回答,付清霜默然陷入沉默,从床上站起来走到窗前去发呆。
她这个月无从消遣,时常这样,琴心也就见怪不怪了,轻声退出房间跟厉青槐汇报情况,留付清霜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付清霜倚在窗边,盯着廊下左右跳动的一只黄色小鸟。
魔窟因在地下,从来看不到飞鸟,但是从这个月开始,不知何时廊下居然多了一只黄色的小鸟,远看应该是只黄鹂,怕被人发现,所以从来不叫,只瞪着两只小圆眼睛偏着头看她,付清霜就跟她对着看,看它四处飞舞衔来树枝在廊下做了一个小小的窝,每天为了修补飞来飞去。
鸟窝在不易被察觉的檐角里,她便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好像这只小鸟的存在是一个小小的秘密。
一人一鸟对看了个把月的时间,它终于也敢从廊下飞出来,偶尔在付清霜的手边蹭蹭,或是在肩膀上停留,甚至有一次不知从哪儿叼来一根狗尾巴草,当做花送给她。
但是今天早上起床时,小黄鸟却不见了踪影。
刚开始付清霜以为是它去忙碌自己鸟窝的事情了,但等了一上午也没再看到它飞回来,她正奇怪,琴心忽然急匆匆的从房门外跑了进来。
“姑娘,妖王带着人打到魔界来了。”她跑到窗边拉上付清霜就要跑,“魔君说让我带您去魔窟底层暂且一避。”
付清霜拉住她,“妖王又不是来抓我的,为什么要躲到魔窟底层避难?”
琴心脸上划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拉起付清霜继续走,“魔君这不是关心您的身体安危么,妖界这次来势汹汹,躲的靠下一点,当然也安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