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笑,也不推辞,就答应了。
又问道:“咱们现在去哪儿?”
衍春略一思索:“今儿初一,额娘定然要捡佛豆抄经书的,咱们便不必去打扰了,回四二所吧。”
“那内务府呢?”群青问道。
“回头打发人去问问日子再说,别咱们去了,那头还没准备呢,剃头挑子一头热。”衍春长长出了口气,慢慢闭目养神。
群青答应了,道:“奴才亲自去。”
“也好。”衍春道。
宫里头有什么消息传得自然是极快的,衍春上午领了差事,下午五福晋吴扎库氏便到了,只是笑着半恭喜半打趣地道:“得恭贺四嫂领了一门好差事呀?”
“偏你知道。”衍春伸手点了点额头,吩咐:“将前儿老夫人入宫送的六安瓜片给五福晋沏上。”
又对五福晋道:“我记着你喜欢喝这个。”
“还是嫂子疼我。”五福晋一笑:“旁人哪里记着我爱喝这个。”
又不知想起什么,扑哧一笑,压低了声音与衍春道:“昨儿晚上,我们爷回来,巴巴儿带了几罐子茶叶,孝敬了两位娘娘,往屋里一坐”说着,一面摆出了正襟危坐的样子,又伸手握拳,掩唇一咳,刻意粗了嗓子:“爷记着,你爱喝桂眉,既然你想要,那就给你了。”
一面学,一面忍不住地笑:“嫂子,你说好笑不好笑?我不过是瞧那琉璃罐子,做的精致,多看了两眼,我们爷倒是弄了一个我爱喝桂眉,又想要来了,这可真是让人止不住地想笑了。”
衍春也抿唇笑着,一面道:“好歹是一份心意,也惦记着你呢。”
“我可不稀罕这样的惦记。”嘴里说着,五福晋眼角眉梢还是止不住的笑意。
衍春见了,自然知道是她口是心非的,要知道,上辈子和亲王纵然荒唐,对亲王妃却是极为宠爱的,膝下儿女也多都是王妃吴扎库氏嫡出,且虽荒唐之名远扬,府内却并没几位姬妾。
此时轻轻将点心碟子往五福晋那边推了推,道:“你可别在这儿炫耀了,吴顺斋的手艺,知道你喜欢。”
“我的嫂子,可是没人比你更知道我了。”五福晋一阵惊喜,拈了一块儿藕粉桂花糖糕尝了,便是眼前一亮:“这样时节,也唯有他家有法子,将这腌渍的糖桂花做出新鲜桂花的味道了。”
衍春自一旁摸了绣棚子来,在柔软的天香绢面料上扎了两针,闻此一笑,道:“吴顺斋是百年的老店了,听说以前是明朝内廷里专做点心的御厨出身,自然有些不外传的秘方,再有多年摸索下来,味道自然不一样。”
又是一笑,兀自将一朵百合花结了尾,道:“他们那方子也是千金不外传的,听我郭罗玛嬷说,当年我额娘出嫁,她曾遣人带百金去求那点心方子,为给我额娘凑个四角齐全的压箱儿,纵然是宗室颜面又是重金之下的,竟然也没成,可见他们家对这个点心方子有多看重了。”
五福晋已看向了她手上的绣品,见她一棵百合绣完了,方才拿在手上感叹道:“到底是四嫂的手艺,即便是在这料子上,也是仿佛灵活的一般,栩栩如生,如真花儿一样,那叫什么来着?”
她一时顿住了,衍春笑道:“灵韵。”
“不错,不错,等我日后有了女儿,定然要让她把四嫂的手艺给学了去。”五福晋笑道。
衍春笑了,可不是吗?和婉自小养在宫中,她怜惜和婉不在母亲身边,也是十足十的疼爱,她这一手刺绣功夫和婉也算学了□□分。
纵然如此,却还是笑道:“我这是水磨的功夫,画了多少年才得了两分神韵,到了这针线上也不剩多少了,只是多年画画儿的功底在,放才能显得有几分灵韵。”
又道:“想学我的路子,只怕得先学画了。”
可不是?和婉是实打实跟着她先学画,再学刺绣,一手牡丹图更是京中贵女们拍马也不能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