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字写的不错，抄一本我只收一文钱。”白千御眼神恳切，“并且我还能帮你看摊，你躺着就能赚钱！”
“叔叔，求求你了。”男孩露出个头来，可怜巴巴，“我和爹爹已经好久没吃饭了。”
瘦弱男人皱着眉，思考许久，“你一天能抄几本？”
“没试过。”白千御拿起摊上纸笔，十分恳切，“要不您先看我抄一本试试？”
男人默不作声，算是默许，白千御坐在摊边，男孩端着砚台，小心研墨。
白千御几百年来批阅信件练就的速度，非常人能及，并且一手极其俊逸的字，看着就赏心悦目。
不到半个时辰，一本薄书已被抄写完毕，交到男人手里，瘦弱男人翻了几页，与原书对比，似乎还把几个错字给改过来了。
“也还行。”男人放下薄书，“就比我写的差了一点点，不过也能看。”
男孩皱皱鼻子，没有说话。就连一只猞猁都能看出来，两本书上的字，简直天上地下好吗？
“按你之前说的，一本给你一文，看摊子可不给你钱。”男人挪开位置，让白千御上案抄。
“能不能，给我们一个休息的地。”白千御有些不好意思的提要求，“我们睡在街边，也，也不太好看。”
“蹬鼻子上脸了是吧？”瘦弱男人一吼，吓的一大一小往后一缩，男孩躲在白千御身后，眼神生怯。
“瞧你们这出息。”男人翻了个白眼，“算我倒霉！”
摆摊到百花楼关门，一共卖了三十来本，瘦弱男人带着一大一小回到空空荡荡的家中，扯出两破絮被，扔给两人。
“我好心，才让你们有个安身的地方，如果敢乱动我这的东西，我就让你们出去街上睡，听见没？”
一大一小乖巧点头，瘦弱男人指了指乱糟糟的木桌，“明早一亮你就开始给我抄，不许浪费纸，听见没？”
白千御晚上休息片刻，早晨蒙蒙亮时就起身抄书，等男人醒来，白千御已抄了六七本，还用男人屋里剩下的一点点糙米煮了粥。
米只有一人的量，男人醒来后闻到香味，还诧异了许久，看昨晚莫名其妙带来的帮工正抄着书，突然有点烦躁不安。
原本一个人邋遢舒服的日子，突然有了变数，总有些不适应。
白千御听到男人起床的声音，转头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我看你还有一点点米，就煮了，我和小力一点点都没动，全都在锅里。”
男人一边吼着“谁让你动我东西”，一边揭开锅盖，也不用碗，直接用勺在锅里喝。
“你怎么煮的，放啥了，咋这么香？”
“没有放什么，不过煮的久了点。”白千御话音刚落，只听几声“咕噜”，十分响亮。
男人和白千御齐齐看向男孩，白千御微微偏头，眼神中带着询问。
猞猁害羞似的跑到白千御身边，抱着白千御的胳膊，小心露出一只眼来，偷偷看着男人。
白千御明白了，这猞猁就是眼馋，无论什么东西，总想尝一尝。哪怕最次的米，没有油水熬成粥也一样。
男人连喝了几口，把勺一放，“那个谁，我出去一趟，把锅刷干净。”
男人出了门，猞猁立即蹦到锅边，只见锅里的粥被刮的干干净净，不由得遗憾一叹，又凑到白千御身侧。
“爹爹，一本一文钱，你要抄一千本，才有一两，这抠门男人还不一定给你，你确定用这种方式还钱？”
白千御拿起一本刚抄好的薄书，吹了吹上面的墨痕，“在这里面，我有几十个凡人伴侣你可信？”
“哇！”猞猁惊叹一声。
“各种地方都是床，灵石堆也不嫌硌得慌。”白千御叹了口气，“最荒诞的，莫过于我是身下那个。”
猞猁扬了扬眉毛，假装没听懂。
“去把锅刷了。”白千御翻开新纸，继续抄书，“你可以尝尝刷锅水。”
男人回来时，拎了几些生麦糊，几把发黄的菜，还有几个破了的蛋。
“会烙饼不？”瘦弱男人顺手数了数白千御抄完的书，扔来十枚铜板。
“加上昨晚的，爹爹一共抄了十四本！”猞猁有些忿忿。
“给你几个就不错了。”男人一翻白眼，“再吵就给我滚出去。”
“算了。”白千御拉住男孩，将十枚铜板递过去，“我突然想起来，有一种饼做出来很好吃，你去买点糖和菜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