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下午,太阳炙热,光线略有些刺眼。先前在安乐窝久处黑暗,而宫殿里纵有夜明珠照亮,也与这真实的白日有所区别,宋倏抬手遮了遮眼,有些恍惚。
从他莫名被抓去安乐窝算起,到现在为止也还没过十二个时辰,但在地府的所遇所闻太过惊人,突然回到兰若寺,倒让宋倏凭空生出不真实感,又觉得时间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
“宋倏?”燕惊寒在他身边唤了声。
宋倏揉了下眼睛,放下手看过去:“嗯?”
燕惊寒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确认宋倏没事之后,他看向西厢房,说:“拿上包袱赶路罢。”
宋倏回了先前他们在兰若寺投宿住的屋子,把包袱带上,直到在前院牵马时,宋倏才猛然想起了问:“我们就这样把单道长留下了吗?”
虽然知道了单青州只是图好玩、也并非是纯正修道的,但之前一直“单道长”的叫着习惯了,一时也不好改,索性就还是这样叫着了。
燕惊寒“嗯”了一声,解开拴马的绳子。
宋倏也牵好了马,随着燕惊寒一同往兰若寺门走去,又听他说:“先前不是与你说过,要给他个教训吗,这便是了。青州随在我身边这些年,所受约束甚少,行事向来有些不规矩,此番正好磨磨他的性子,少要再胡乱来。”
宋倏点了点头,想起来了。前几日、到这兰若寺的第一晚,因为单青州先前不清不楚有些暧/昧的话,他直言问过燕惊寒是否有龙阳之好,燕惊寒否了之后,的确说要教训单青州来着……没成想在锦瑟这事儿上兑现了。
出了兰若寺后,宋倏把包袱系在马背上,然后翻身上马,突然笑了声:“估摸着,单道长都还不知道自己是为何有此一遭呢。”大概就是觉得自己莫名被师傅撇下了吧。
闻言,燕惊寒也笑了笑。
两人顶着日头赶路,途中停过一次,喝水歇息了会儿又继续。
太阳缓缓西斜,暮色降临,天完全黑下来后两人又赶了一刻钟不到,便看见了正上方挂着“晋宁”二字的城门。
“可算能歇下了。”宋倏说。骑了小半天的马,实在是有些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