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苏换了解放鞋从家里跑出去的时候,腿脚不便的程山林还被李莲花扶着慢慢往回走。老人有些驼背,却还是尽量挺着腰板,头顶的白发在光线下似乎泛着光。
没喊人,程苏捡了条小路就自己上了山,并没等人一起。作为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原主对这些路还是很熟悉的。剩下的程文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有序的分散开进了山。
一路上山,程苏只期盼着两人还活着就好。只要能活着,哪怕伤胳膊断腿都没事,科技越来越进步,伤总能治的。按她了解,十年前似乎就有断肢再接的技术了?
原主母亲袁秀云走前也有给她留下一笔钱,受伤的话可以带他们去医院。如果去医院也不行……程苏皱皱眉,她虽然没有师父那么大的本事,可道观二十年也不是白待的,总有办法。
程苏师父青松道长是道门正统传人,符道传承者,也是制符大师。虽然传承没那么完整……从小被师父抚养长大,程苏对师父最得意的技能自然是好好了解接触过的。
符之神奇,不足为外行人道也。
哪怕是程苏师父浸淫符道一生,都不敢说自己于符道有成就,只认为自己是拾前人牙慧,在制符这一小路有些天分而已,至于别的却是丝毫不敢托大。
符之一道,制符实为基础。但关键却在于制符者能不能纳灵。
天地间游离着的是空气,空气里却含着对人体有益的灵气。制符者首先得以功法吸引、汇聚灵气,将灵气纳入体内,存于经脉中让其流转,才能进行制符。体内的灵气会通过制符的工具转移至符文中,只有这样的符,才是真正的符。
可程苏的身体,用她师父的话来说,就是个两头穿的大木桶。吐纳之法练了将近二十年,也只是让身体较于常人好些罢了,灵气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程苏没有修行资质,自然也没有制符的资格。与之相反的,是她在符道上过人的悟性。
程苏以前所画的各式符箓,其实毫无作用,这种符箓,外界俗称鬼画符…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自幼长于道观,程苏对这神奇的符箓怎么可能没有渴望,可迫于现实,她只能一遍一遍的在符纸上绘画着各种不同的符文,重复那些无用功。
祖师爷给她关了一扇门,却又开了一扇窗。
程苏能从典籍中的古老符文中研究出适用于当代的“现代符箓”。
有她跟着掺和研究符道典籍,她师父都常说受益匪浅。可“没资格”这一点,让她师父对她是又爱又恨。
受限于资质,程苏对符的一切认知可以说都是纸上谈兵。要不是她师父的的确确是个制符奇才,程苏那些设想也不能一一实现。
然而她来了这里,那些无用功就不再是无用功了。
程苏心里似乎燃起了一把火,这把火越烧越大,让她脸都慢慢变得红润起来,是激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