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立身体一晃,脸色苍白,头上不知是心虚还是惧怕的汗水一滴滴落下来:“先生,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千不该万不该。”
吴立垂头丧气的拿出一直藏在身后的花,根茎完好,只是才将将绽开几片花瓣,还是个花苞,再看品种,也不是什么价值千金的奇珍异花。
要说价值,很显然他身后另一株花更珍贵,几百万一株的变异魏紫。
“小吴,你怎么会这么做?竟然头先生的东西,你你!你真是——”
顾霆渊还没出声,倒是一边老管家手指哆嗦的指着司机,脸色铁青失望的瞪着吴立,看起来气得不轻。
吴立被他指着抬不起头,“管家,先生。我也没办法啊。”
听着竟像是事情有隐情状况。
吴立声泪俱下的诉说这些年的不容易,原来他家庭突然出了状况,一家人全靠他做司机挣钱,小女儿今年生病一直想要一枝花,他们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哪来的钱买这些花儿草的,吴立就把脑筋转到顾宅花园里。
想着偷偷挖一株回去。
老管家五六十岁的人了,听见他这么诉说也忍不住心生怜悯,人也没有刚才的严厉。
何宿在一边听着他说,觉得他可怜,但他没像管家那样直接求情,只是悄悄地望向顾霆渊。
然后他愣了。
男人下颌线紧绷,一脸漠然,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让他隐隐觉得吴立这饭碗怕是保不住了,想到他重病的家人,他有心想说两句替他求情。
顾总突然轻咳两声,抬手掩住嘴唇:“你念在你是初犯,我饶了你这次,把花送给她吧。不过这花的钱要在你工资里扣。”
这话一说出来,旁边除了不明所以的何宿,管家跟吴立具是惊讶极了,以顾总以前的凌厉作风,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饶了他。
不由的将视线转向何宿。
吴立哽咽出声,饭碗保住了,对着顾总千恩万谢。
拿了花赶紧离开,这花刚刨出来,得赶紧栽起来,要不就死掉了。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何宿还有些愣愣的,被顾总撸了把脑袋。
何宿嗔他一眼,为他头发抱不平:“头发都快被你撸秃了!”
顾总失笑,看了眼阳光下摇曳生姿的花园,挨挨挤挤好像要溢出来似得。
他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想起那个老人,一晃就是这么多年,他也要成家了。
他突然笑了笑。
踮起一把花锄往里走,被吴立刨开一个浅坑的地方露出黑色土壤,看着和其他地方格格不入,他拢拢土又埋上了。
突然动作一顿,旁边那棵变异魏紫根茎底下踩着几个脚印,土地也有翻开的印迹。
他默默记在心底,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要是那人敢骗他……
“顾先生,你土填歪了。”
他一抬头,何宿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葱白的手指指着底下隆起的小土丘。
顾霆渊只觉得突然一阵口舌发干,即使是穿着宽松的休闲服,也有些发紧。
他垂下眼睫不言不语,默默把土填回原地。
……
吴立转头扔了花,嘴角露出一丝笑,哪还有刚才的诚惶诚恐,忠厚的样子自发朝贪婪嘴脸靠近。
“切!”
这会儿他还在嘲讽,心里闪过一丝侥幸,不知道顾霆渊是发了什么疯,竟然饶了他这次。
真是天赐良机。
只是心里还是有点不甘心,毕竟那可是可变异魏紫,他觊觎已久,转手出去能卖多少钱啊!怎么今天就这么倒霉!
一边管家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开点。”
吴立冷哼一声,“谁知道他脑子突然抽了,要不今天我就得手了,幸亏老子我聪明,赶紧编了个借口。”
管家也叹息一声:“当初我就说注意着点儿何宿,你不信也没放在心上,现在终于吃了个大亏。”
“那你呢?三舅,我可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咱俩合作这些年,头一次失手,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做了。”
说起这个,吴立一脸惋惜。
原来,趁着顾霆渊放手这些年,管家联合自己侄子也就是吴立倒卖花卉,俩人从里面尝到甜头,不时倒腾几棵,竟也挣了不少钱。
这次突然失手,这事也不能做了,吴立失落半晌。
管家瞧着毛糙的侄子,打心眼里瞧不起,可想起那位的嘱咐,又不得不按捺住心思。
一番话说下去,把吴立这个满脑子都是钱的蠢货迷得五迷三道的。
听到事成之后会有多少钱报酬,还能送他出国,吴立满口答应。
管家眯了眯眼,“既然你答应了,就照着我说的做,这事越快越好。”
想着那说好的定金,吴立贪婪道:“就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