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后真爱跟儿子相互对视一眼,这老东西进套了。
之后的事就由不得顾父做主了。
顾父要找的几个族老很大一部分早被顾明帆收买了,要说顾明帆没啥用心,鬼都不信。
所以顾父的计划进行的特别顺利,其他几个没被收买的也是坐山观虎斗,这些年顾家一再做大,不止顾明帆坐不住,其他一些族人也开始蠢蠢欲动。
眼看着嫡系开始斗争,谁都想分一杯羹。
顾家这些族老大多是德高望重之人,只是人老了就未免偏心,除了极少数人还能保持本心,其他人都在为自家打算。
尤其顾家人丁凋零,这说的其实是嫡系子弟,而顾家分系这群人因为背靠顾氏大树底下好乘凉,子嗣众多,就免不了有些野心勃勃的小辈。
跟顾明帆一拍即合,目标直指顾霆渊。
这些天北城天气逐渐转凉,何宿却觉得自己总也睡不够似得,今天竟然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何宿睁开眼,冰蓝色窗帘已经拉起来,窗外阳光照进来,明媚温暖。视线在收拾好的行李上环绕一圈,迷瞪一阵,他这才反应过来,又起晚了。
照例一颗青梅沾沾嘴,何宿开始吃饭。
远远传来徐阿姨的声音:“小树,你朋友来了!”
何宿眉梢轻挑,答应一声这才解决完最后一口饭。
果不其然就是顾总。
趁着没人看见,何宿一个眼刀子甩过去,却见那人无辜温良的笑笑,顿时一口气哽在心间。
火烧一样撇过头,真是……
徐美琴在楼上正巧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女人特有的敏感让她直觉这俩人氛围不对,也不是不好,就是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感觉,怪黏黏糊糊的。
这些天顾先生不断来家里找小树甚至称得上殷勤的行为徐美琴一直看在眼里,心里倍感贴慰,在她眼里,自家小树啥都好就是性子太闷了,也没几个朋友。
她看得出顾先生也是真心对小树,也不拦着,反倒希望小树跟着顾先生多见见世面,再说顾先生来自燕京,小树大学也在那儿,有个人多照应也是好的。
后来才知道,人照顾着就给照顾到床上了!
徐美琴悔不当初!
可恨当年顾总皮囊批的好,在他人眼里就是个大好人,愣是没露出半点破绽。
有了徐美琴一通话,顾总就像是拿到了免死金牌,何宿无奈只能跟着他出去。
美其名曰出去散散心。
两人默契的谁都没提今天离开的事。
顾总一早就做好攻略,带着何宿直奔北城香火最旺的一座寺庙。
何宿在北城生活这些年,也只听说过这寺庙的名字,大名鼎鼎。
百闻不如一见,光在外面站着就能听到里面那虔诚的诵经声,寺庙屋檐尖顶边阵阵烟雾缭绕,幽幽檀香涌入鼻腔,他的心就莫名安定起来。
顾总看着敞开的大门眉头微蹙,复而笑了笑,说道:“我们来得巧,正赶上水陆法会。”
何宿不懂这些,跟着他往里走。
宽敞的庭院里已经坐满了参加法会的人群,宝相庄严,慈悲肃穆。
隐隐还看见了几个穿着僧衣的胖嘟嘟小沙弥,何宿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倒是顾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攥着他的手骤然收紧,俯身用低沉喑哑的声音对他说:“我们去后面。”
禅院法会正进行到一个小高_潮,声音骤然拔高一个度,何宿却没心思再听下去,抱着肚子突然蹲了下去。
光洁的额头眨眼沁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渍,肚子一阵阵的绞痛,疼得他死去活来。
“呜……好疼……”
察觉情况不对,顾霆渊赶紧蹲下身询问:“小树,你哪里不舒服?”
何宿疼得蹲不住,一下软倒在他怀里,发白的指尖攥住男人衣角,眼里流漏出宛如实质的痛楚:“我疼……肚子……好疼……”
何宿疼哭了。
肚子像有人拿着棍子胡乱翻搅,顾霆渊不知道他什么状况,也不敢轻易动他,手忙脚乱的竟然连救护车都忘了打。
正在这时,一个捻着佛珠的老僧走了过来,“这位施主,请带着他离开法会。一切自然会好起来的。”
听了他的话,顾霆渊骤然抬头,眼神死死盯着老和尚,手下不停,抱着何宿火速离开庭院。
他心里将信将疑,奇怪的是刚一离开那个院落,何宿的肚子突然好了。
要不是脸上身上还留着黏唧唧的汗,何宿还以为那是场错觉。
老和尚也跟着走了出来,顾霆渊满怀敬意,老和尚说道:“这件事是老衲思虑不周,冲撞了这位施主。”说着眼神直直停在何宿肚子上,又看向顾霆渊,神情豁然明了。
随即邀请他们去禅房小憩。还没等何宿拒绝,顾总已经一口回绝,眼里残留着深深的惧意。
他心有余悸,现在手都是颤抖的。
这会儿背后冷汗涔涔,仔细看看,鬓角都打湿了。
老僧无奈叹息一声,看出俩人心意已决,也就不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