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父何母一阵天旋地转,缓了半晌才哑着嗓子,问何琛:“你说的是真的?他真考了全市第一,省第二?”
何琛不屑一顾,“爸妈,你们还指望什么?他考好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
“宝宝,你这话怎么说的,何宿、呸,你大哥考好了我们家也能沾光,再说你的成绩,他也能给你提提,争取让你考上重点大学不是?”何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的整个人都飘飘然,仿佛已经看到以后的好日子在朝他们挥手了。
何琛脸色变幻不断,“你想的挺好,何宿愿不愿意就两说了,那贱人心眼最多,你别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何母正要反驳,电话那头突然挂断了。
原来是厕所有人来了,何琛赶紧挂断电话,手心涔涔直冒冷汗。
段海浩不耐烦的轻觑一眼,五大三粗,一看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还一脸奸滑,肯定就是何宿那个便宜哥哥。
“小子,你挺厉害啊。”段海浩混不吝道,没等何琛说话,一脚把人踹到在地。
“贱人?贱人是你能叫的吗?狗东西!”
说罢泄愤似得猛踹几脚,何琛肚子都快踹破了,却不敢还手。段海浩是谁,二十四中校霸,家里有钱有势,学校一栋楼都是他家捐的,何琛怎么敢。
最后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耳朵也嗡嗡作响,何琛连声求饶,被段海浩踩着脸警告:“小子,何宿不是你能惹得,既然你说他是贱人,现在给我出去,绕着学校跑两圈,大喊:我是贱人,务必要让全校师生都知道,你TM是个贱人,懂吗?”
说着凹凸不平的鞋底又狠狠碾了碾,那姿势,像是在碾死一只臭虫。
“是,是是!”何琛舔着脸应答,拖着身体出去,临走时听见段海浩的声音:“什么几把玩意,也敢骂老子的人,老子弄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耳朵嗡嗡的响。
半晌,何琛捂住半张脸吐出一口血沫,脸色阴沉可怖。
他突然张口大喊:“我是贱人!我是贱人……”
声音悠远绵长,吓到一片学生。
……
当晚,何琛捂住脸下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让他既难堪又羞愤!
何父何母见到自家儿子被人打成这样,吓得魂儿都飞了,尤其是何母简直心疼死了,拎着把杀猪刀风风火火闯出来:“宝宝,谁欺负你了?告诉妈!”
被何琛一把按住,“妈,你别去,咱家惹不起。”
“哐当!”
何母扔了刀,哀哀切切的哭嚎:“到底哪个杀千刀的,我家儿子这么乖,凭什么打他!凭什么打他啊!都是妈没本事,都是妈没本事啊……”
再强硬的女人遇见过不去的坎儿也能哭得稀里哗啦,尤其是关于何琛,自家宝贝心肝儿肉被人打了,何母这颗心都碎成玻璃渣子了。
哭得何琛心烦意乱,口不择言道:“都是何宿那个二椅子!”
“这是咋回事,咋还扯到何宿身上了?”
何琛咬牙切齿:“他在学校跟个男的搞上了!那男的家里有钱有势,我这伤就是他的打的。”
屋子顿时一片寂静。
何母更是倒吸一口冷气,盖棺定论:“白眼狼!”
说罢红着眼呵斥何父:“都是你的错,我当初说送回去,你偏不让!现在他在外面乱搞,还让人把宝宝打伤了,咱家咋还容得下他!搅风搅雨的,怕不是下一次就让人拆了我这把老骨头,我是不敢要了!”
何父一阵沉默,面对妻子的埋怨和儿子的指责,他只能不停抽烟。
何母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几眼,最后表态,先领着人上医院包扎完再说。
医生诊断轻微骨折。
夫妻俩请了假照顾儿子,在医院陪护三天,并且完美错过电视台访谈。
直到电视台播放,何父何母才知道出大事了!
他们家上电视了!
亲戚朋友邻居同事都知道家里出了个大学生,可是,他们却不知道珍惜。
每天逼着孩子干家务,佣人一样伺候一家三口,还时不时打骂孩子,小时候都是哭嚎哭嚎的,大了哭声才消失,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被打怕了不敢哭了,叫人心疼。
以上都是和他们生活在一个楼层的邻居供述,其中王大妈出了很大力。
一夜之间,何家火了。
对这种市状元省第二的学渣逆袭学神来说,无疑是大批家长关注对象,现在出来这档子事儿,甚至还有医院出具的身体检查报告,营养不良!
要知道何父何母双职工,也没房贷要还,尤其再对比亲生儿子何琛那五大三粗的样儿,可想而知何宿过得有多艰难。
另外身体发现多处陈年伤痕,最近一次是在半年前,算算时间正赶上过年,邻居这才反应过来,难怪那几天没见过这孩子……
顿时一片唏嘘。
真相让人发指。
何父何母更是双双受到领导约谈,隐隐的工作都要保不住了。
倒是何琛放假成了最悠闲的人,可是——
“哐当!”
锅砸了!
何母愤怒的瞪着何父,怒喝道:“何正国!我今儿把话撂这儿了,这个家,有我没他!有他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