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离目光一顿,看着雨过天晴,被洗得湛蓝的天上那两道彩虹,蹙了蹙眉:“那岂不是要错过午饭?”
天阙:卒。难道不该担心云小姐带人把国公府拆了吗?
他们殿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外壳去掉以后,就露出了这副令人担忧的性子。
容离眸光蓦地一转,定在来人身上。
云士忠上前:“太子殿下。”
容离:“国公还有何事。”尾音平平,丝毫听不出他那淡淡的嗓音里含着问句。
云士忠扶着栏柱,表情沉重:“殿下,关于夫人之事,臣有几点需得说予殿下。”
容离负手而立,背对云士忠,脊背挺拔如松:“我朝律例,鼓动百姓,煽动舆论,搅乱民心,危害社稷,其罪当斩。”
云士忠脚下一软,险些栽倒。
他咬着牙:“殿下,夫人所做之事,盖因千金如玥遭人欺|辱,妇道人家一时意气,绝无危害社稷之心,还望殿下明察!”
容离转身,目光注视着云士忠,半晌没有动一下。
云士忠被这股压迫压得弯下了腰,额头浸满汗水。
容离淡淡道:“国公夫人以舆论杀人,兵不血刃,其行歹毒,其心可诛,死不足惜。”
“殿下!”云士忠目眦欲裂,脸色难看到极点。
容离甩袖:“本殿要去国公府,荣国公正好一道。”
*
宋颂带着人上了荣国公府。
这下,再没有人敢跟上来瞧她的热闹。
沿途所见百姓,见了她身边那坦着胸膛、吊儿郎当的黄烈,再瞧瞧身后那两队混不吝的少年郎,顿时抱头鼠窜,溜得不见人影。
宋颂所过之处,街道竟然空了。
她见到,忍不住仰头笑了一声。
黄烈头一次白天这样大摇大摆上街,方才闹了将军府,心里正兴奋,此时见众人都怕他们,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小虎牙都出来了:“小姐这招真是妙啊。”
宋颂笑得肚子都疼,容离哪里来的这样憨的手下。
喜鹊鼓着腮帮子狠狠瞪了黄烈一眼,就知道瞎撺掇,看殿下不扒了你的皮!
荣国公府宋颂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待到他们抵达,许是早已听见风声,国公府大门紧闭,门口连个留守的人都没有。
黄烈剔着牙,捏着指骨,就等宋颂一声令下。
一众儿郎们脸上蠢蠢欲动,眼睛里闪烁着狼一般的野性光芒。
宋颂勾起嘴角:“这次,咱们不废话,直接打,先将凌丽华的近卫放倒,然后将她给本小姐抓来,我要好好审,待殿下来了直接抓去坐牢便是。”
黄烈长臂一挥,十六卫顿时跃了进去,大门打开,国公府埋伏大门处的护卫顿时哀嚎一片,倒了一地。
十六卫一人可抵千军万马虽然有夸张成分在,但千军万马如入无人之境却是真的。
那一排排的护卫如同被割掉的韭菜一般,一茬接一茬齐齐倒了下去。
一眨眼的功夫,国公府再无抵抗之力。
云如琰跑出来,看着面前惨状,死死盯着宋颂,手中长剑遥指她咽喉:“你想做什么?杀亲灭祖吗?这里是当朝国公府!你眼里无父无母也罢了,难道连祖宗都要亵渎?你还是不是人!”
不等宋颂开口,黄烈一个鹞子翻身,移步幻影间,便将云如琰提在手里拎到了宋颂面前。
“当啷”一声,云如琰手臂被黄烈卸掉,长剑跌落在地,青石板被剑刃凿出一道痕迹。
宋颂居高临下看着云如琰这张脸。
云如琰不堪受辱,恨恨扭过头闭上眼睛:“你不得好死。”
宋颂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漫不经心道:“现在,是你在我手里,要说谁不得好死,我怎么觉得你更有可能一些?”
她尾音有些沉,仿佛九层寒冰冻住人全身血肉,令人从脚底窜上一阵寒气,四肢发冷。
云如琰脸色难看,瞪着宋颂难以置信:“你敢!”
宋颂这下是真的笑了。
她一笑,如同春风化水,万物复苏,方才寒意散去,给人暖洋洋的感觉。
她用无与伦比美丽的一张脸,说着世上最残忍的话:“我为什么不敢?当真以为我放着你们,是要留着过年么?就算是猪,也到了养肥该杀的时候了。”
云如琰目眦欲裂:“你敢!”
宋颂伸出手,捏住他下颚,眸子眯起:“你说,从小到大,你找过我多少麻烦?咱们现在来一样一样,好好清算一下如何?”
云如琰恍惚中打了个寒颤。
他猛地清醒,用力挣扎:“你身份下贱,被我欺负那也是应该!谁让你娘是个贱人!她迷惑我爹,低三下四,卑微低贱!你们这般低贱的人就不该存活于世上!跟我一个姓凭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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