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的一定不是我。”
容钦用他强大的记忆力将那段时间所有的事情回忆了一遍,尽管他记不起当天具体在哪,但那段时间暧秋带着前任天帝逃离禁地,令他格外烦躁,也没多陪朱玲珑。
但此事绝对不可能发生。
哪怕世界毁灭都不可能出现。
像他这样洁身自好的龙,和猪在一起后,日日守身如玉,怎么可能会和什么妖冶富婆在一起接吻?
“你不要再缠着我了,我们已经结束了。”朱玲珑虽然心底难过自己信错了牛,但目光里丝毫不掩嫌弃,还有几分坚强的倔强。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一刀两断,快刀斩乱麻,就不要再拖拖拉拉。
何况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怎么还死皮烂脸地粘着自己。
容钦在她的脚边蹲下,自发帮朱玲珑脱绣花鞋,旁边还放着温度适宜的洗脚水。
他十分不为所动道,“这个盆子是你最喜欢的静德镇白瓷,上面的花纹也是我特意找画匠新描上的。”
被抛弃的三百六十五个失眠的深夜,他想了三百六十五种方法令她痛不欲生。
但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时,容钦常独自坐在书桌前,将她所有的喜好反复琢磨,抛砖引玉,甚至还写了一本书。
每写完一页纸,他都会反反复复地问自己,是不是因为对她所喜欢的东西了解不够深入,不够知己知彼,才会被猪所嫌厌,而提出分手。
如果他做得更好一些,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草率地离开自己。
想到这,容钦的眸中划过一丝深色。
“你走开。”朱玲珑却对他的讨好不为所动。
她坐在床头,根本不想再看他一眼。
从教室回到宿舍,容钦就像狗皮膏药那样,甩都甩不走,还强行抱着她过来。
被拒绝了很多次,早已经习惯的容钦仔细地捏着她的脚踝,温柔而不容反抗地脱去素白的绣花鞋,紧接着是洁白的袜子,然后将纤纤玉足放入温度适宜的水中。
朱玲珑国色天香,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美。
都快不记得,到底有多长时间,他没有帮自己的小猪洗小猪蹄了。
打不过他,只能任由容钦半跪在床边替她洗脚,但朱玲珑还是像女皇大人俯视伺候自己的朝臣那样,毫不因此退让,“容钦,我外公从小教导我,一仆不侍二主,我不会再接受你了。”
要冷静,容钦咬着牙,克制住自己不能发作。
他就是这只猪规矩立少了,她才会这样爬到自己头上。
朱玲珑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还在不依不饶地继续说,“洗完脚你就走吧,寻找新的富婆去开启璀璨牛生,追寻星辰和大海,我不会再在你身上花半文钱。”
换作旁的对象,他早就一道天雷劈下去让神格灰飞烟灭。
容钦握着那两只雪白的玉足,继续忍气吞声,“朱玲珑,我再重申一遍,是你看错了。”
怎么可能?
朱玲珑都不敢回忆那一幕,想起来,就有种生吞十斤生牛肉的恶心感,而且当时她看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容钦那张脸,“你有什么办法证明,我看到的那头牛不是你?”
这件事恐怕是过不去了,意识到这点的容钦近乎是崩溃的,让他证明一件完全不存在的事情是不存在的,偏生她还这般笃定,真真有这么一茬。
干脆直接拎着回天庭得了,到时候便是再不听话,也得被调|教得听话,让她往东就不敢往西。
“十一月初八,当时我报名参加了南山书院的插班生考试。”容钦仰起头,只要看着她,内心就被暖意填塞满,没有半点九重天上的森寒冷意,“根本不会出现在那里。”
“你有证据吗?”朱玲珑终于肯低头看他了,好像有点松动,“你不在现场,那我看到的是谁?”
“书院的校长、夫子,都能作证。”尽管不知道那幕出现的原因,但先把眼下这关过了,只要他稍微施加些压力,威压之下,他们不敢不配合圆谎。
水已经开始变凉,容钦取过旁边的布巾,替她将水珠子擦干,随后晾到一边。
朱玲珑像在思考他这番话的真假,“可是,你平白无故,为什么会去参加南山书院的考试?”
“想要更配得上你,所以我先去了南山,又想办法转学来仙麓。”常年发号施令的九重天君王,低声下气地哄起心上猪时,全然看不出平日高高在上的模样,“那段时间复习的压力很大,或许没有好好陪你,是我的错,但也不能因此就诬陷我,说我另寻新欢了。”
朱玲珑的耳根子特别软,何况对象是喜欢了这么久的容钦。
“你没有骗我吗?”她眸中有雾气氤氲,微微上挑的眼角带着沁人心骨的妩媚,令天帝整颗心都酥了,“你对创世神发誓,没有和我以外的富婆有不正当来往。”
“对创世神发誓,如果跟朱玲珑以外的雌性有染,自愿堕入九重深渊,永世不得超生。”容钦慢慢起身,见她慢慢放下了戒心,便挨着她坐下。
“你怎么发这种毒誓?”朱玲珑都有点怕,九重深渊是六界最可怕的炼狱,只有极恶之神才会被创世神流放至此,她纤细修长的五指攥住容钦的袖子,模样极其纠结。
容钦顺势将魂牵梦萦的对象揽在怀里,鼻息间是淡淡的花香,“要说多少遍你才能相信,我心里只有你一头猪。”
朱玲珑靠在他身上,白皙如瓷的脸颊染上娇娆的红晕,像还有些困惑,“那我当时见到的是谁啊,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我会查清楚,或许是仇家蓄意为之。”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容钦倒不认为天底下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恐怕是某些神知道了朱玲珑的存在,想到这儿,他的眼底便多了几分肃杀的冷气。
妄图离间他与朱玲珑的关系,待他查清是谁,便要对方万劫不复。
“仇家?”朱玲珑有些担心,“是和你父母有仇吗?对方很有势力吗?”
容钦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嗯。”
朱玲珑抬起头,一双桃花眼里波光粼粼,“你会有危险吗?要不,我去东海找忠叔,让他派鲨鱼来保护你。”
“不会有事的。”容钦被他撩得有些受不了,又稍许下移,含住少女如同抹了口脂的红唇,轻轻吮着,撬开齿关,细腻耐心得可怕,还似乎上瘾了,抚着脸颊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压着她躺在了柔软的被单上,“我能解决这些事,不会再让他们出现在你面前。”
朱玲珑有些羞涩地要躲开,心跳不停加速,却又被捏着下巴,不容置疑,且细细腻腻地缠吻
系着纱帘的丝线被他扯开,容钦搂着终于又肯亲近他的朱玲珑,心满意足。
哪怕当年成为天帝,将昔日欺辱他的神踩在脚底下都不及此刻心旷神怡。
……
入夜,朱玲珑已经窝在他怀里睡着了,细细长长浓密的睫毛垂下,腰上还横着容钦的手臂。
他凝视着娇美的睡颜,眷眷不舍。
因为芙盼为了遏制她不思进取的学习作风,学会艰苦朴素,宿舍里但凡是稍微贵重些的东西全部让侍女打包带走,只剩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麻布。
这虽然只是仙麓书院的一间破宿舍,但全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应该被捧着送过来。
他看见自己未来的天后穿着粗布衣裳,细腻的肌肤如上好的凝脂软玉,被磨得微微泛红,都心疼不已,芙盼当真是个狠心的,竟这般摧折亲生的外孙女,让她把乞丐的东西穿在身上,仿佛是随便从路上捡来的。
但这点并非不能利用。
容钦摩挲着她精致的五官,想,倘若有生之年里,体会过众叛亲离的滋味,堕入黑暗,全然没有对抗的能力,想必尚且稚嫩的她一丝一毫都承受不了。
到时候,他就是朱玲珑生命中唯一的光亮。
她会只信任他,想着他,再不牵挂任何人,全全然然,独属于他。
容钦空着的手臂撑起身子,在朱玲珑唇边落下一吻,尔后满意地勾起唇角。
用不了多久,生米就会变成一锅热腾腾的熟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