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上了车，才想起来一件事，问：“你有驾照吗？”
贺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小本，扔到岑溪怀里，她摊开一看，B2证，货车驾驶证，比她级别高。
“放心了？”贺靳看着前方的路，还不忘记开玩笑，“不会把你卖了的，你这点肉，卖不了几个钱。”
放屁！猪肉现在都涨价了！
贺靳顿了一下，改口：“不对，猪肉好像涨价了。”
岑溪打断他的骚话：“你才是猪。”
贺靳瞥她一眼，笑笑，没再拿她开玩笑。
贺靳安静了，但是岑溪的心并不安静，她的心脏剧烈跳动，是欣喜，是懊恼，是激动，也是瞧不起自己。
四年前他说走就走，四年，他都没有出现，凭什么现在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坐在她的车里和她谈笑风生。
他没有脸皮的吗？
说对了，贺靳确实厚脸皮。
所以厚脸皮的贺靳，吃完饭之后，硬生生在早餐店赖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肯走。
早餐店的顾客换了一拨又一拨，最后就剩下两桌了，岑溪非常不好意思，生怕店员过来赶他们。
终于，贺靳动了，他看完了报纸，把刚才在路边报亭买的报纸放到桌上，问岑溪：“吃饱了吗？”
早就饱了好吗！
一个小时之前就饱了！
大哥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岑溪点头：“饱了。”
贺靳站起来，招手喊等在旁边很久的服务员结账，结完账之后，他说：“走吧。”
终于能走了。
出了早餐店之后，岑溪原本以为贺靳要送她回去，但他并没有，他让岑溪上车，系好安全带之后，岑溪问：“去哪儿？”
“随便。”贺靳回答。
“看电影，逛街，闲逛，都可以，去哪里都行。”
但是，岑溪并没有心情和他去这些地方，好像约会，太暧昧了，她不想。
岑溪说：“我要回家。”
贺靳看了眼时间，说：“现在还不能回家。”
这个人！真是不讲道理！
岑溪沉默，贺靳就停在路边，和她耗着。
终于，岑溪认怂：“去逛街吧，我该买衣服了。”
之所以说该买衣服了，是因为下周她有一个新品发布会，老板让她穿新衣服去。
到了她经常购物的商场，贺靳停好车，两人从停车场一起到3楼，岑溪有经常去的一家店，她这人不喜欢闲逛，认准了一家，这几年都没有换过。
她是店铺的至尊VIP，看到她，导购连忙迎上来：“岑女士，早上好。”
看到身后的贺靳，导购一愣，没见过：“先生，早上好。”
贺靳点点头，自觉找了个凳子坐下，导购观察了一下他身上的衣服，没有一件能叫上名，看起来挺帅的，原来是个没钱的。
导购收回视线，给岑溪推荐：“岑女士，这次需要什么风格的衣服呢？”
岑溪翻了翻衣架上的裙子：“参加发布会。”
“那我推荐您这条香槟色长裙……”
贺靳看不到两人的动作，但他能听到声音，小姑娘确实长大了，小时候和个黄龄鸟一样，叽叽喳喳的，音调很明快，很亮。
现在很少说话，只是“嗯”或者“好”的短音，很像是敷衍，音调变低了，语气变缓了，有点空灵，泛泛之音，总而言之，就是很撩人。
很撩男人。
撩的他现在燥热。
贺靳站起来，往两人的方向走去，岑溪正好换完裙子，从更衣室里面走出来。
一袭吊带香槟色长裙，下摆是人鱼裙，露出细长条的手臂，像是白色的莲藕，灯光一照，裙子闪出粉色的亮片，明艳动人。
很好看。
但是太好看了。
导购眼前一亮：“岑女士，您穿这条裙子，简直太完美了！”
嗯，贺靳在心底附和，确实好看，问题就是太好看了。
“好看吗？”
岑溪拿不准，她不喜欢这种太亮的颜色，鱼尾裙，也不是她能驾驭的风格。
“好看的！”导购看向贺靳，很明显，他也看呆了。
“不信您问下这位男士，是不是很好看！”
岑溪透过镜子，看向站在身后的贺靳，他站得笔直，眼底一片深邃，浓郁的黑。
贺靳碰碰鼻子，在导购期待的视线里，吊儿郎当道：“还行。”
“就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