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就有些不忍。
就算是妓.女，按着正常程序也有个安排，事前事后也有人照顾开解。如今什么都没了，却马上要面对人生最大的坎坷提前长大。
古人怎么这么混蛋呢？这些都还是孩子。
粗使丫头们倒是另一个画风，她们有老有少因为长相过得去也都要去劳军。如今个个都好似死了妈一样，她们在楼里地位是低可却不一定要卖身的，虽然签了死契却是买进来做粗活而已。不堪用了也就放出去了，总有得到清净的时候。
闭月秋波楼虽然不是正经地方，附近也因为各种原因有些良家女子的。逐日城破，她们这些高级货倒是比外面的良家女子少被人祸害。那几日，真是天天听到外面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惨叫求饶……
曲文楼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运气，因为有人看守没人闯进来祸害。又因为看守的人少，轮也轮不到她们这些丫头。
从这里就可以想见这帮人也不是什么良善的正义之军。
这里曲文楼倒是想左了，古今中外也就那么一个举着火把的队伍才有对老百姓秋毫无犯的队伍。其他的，再怎么样标榜纪律严明的国家军队，一旦脱离大众视线面对底层或者不是自己国家的人的时候的嘴脸也不比太阳国好多少。
曲文楼这次算是露出真容了，看得出是这个人，但好比剥了壳的鸡蛋，和原来差别很大。一路过来的丫鬟们有些吃惊，但也没说什么。
先生么！能教导大家，真的认真打扮起来比原先漂亮也正常。
一些老道的姑娘看到后，瞬间就明白曲文楼隐藏容貌的原因。
还颇为可惜地感叹道：“这丫头倒是个有志气有决断的，可惜命不好！”
旁边人嗤笑一声：“落到这个地方的能有几个好命的？看着风光，也没人真怜惜。做这行的哪个不是一身女人病？等老了还不知道死在哪的。”
曲文楼想赎身，在闭月秋波楼也只是珍大娘几个知道而已。如果是平时还会说几句酸话，如今谁都逃不掉，都不知道将来在哪呢，个人顾个人吧。
曲文楼精心画了妆看着和秀楼里专门养着的小姐们差不了多少，但这时候她还收殓着气质，为的是防止这里的守卫先拿她这漏网之鱼庆祝了。
揽明月见了讽刺道：“我们小怜姑娘可真是算错了。要是早露出这份尊容，也能和秀楼里的小姐们一起去伺候将领了。哪还用得着和我们一起去奉承丘八。”
秀楼里的小姐们因为特别教养过又尤其漂亮，是另做安排的。虽然没明说，但从来人对她们的区别态度就能看出来。
新来的守卫们可着漂亮姑娘轮着点人出去，秀楼里这些尤其年轻漂亮的他们却从来不动。这会秀楼小姐们早就被接走了，连丫头们都知道什么意思，不就是因为秀楼姑娘漂亮干净要上供呗。
她们这些人是堆在地上的大白菜任人挑拣的大白菜，秀楼的小姐则是放超市台面上的娃娃菜。包装价格都不一样。买的人自然也就不一样。
揽明月对曲文楼那点不入流的怨恨早已放下了，放不下的是小桃的死。经过一夕软香的打击，也没什么放下不放下了，揽明月早已自暴自弃。觉得命运就这样生活就这样，爱咋咋地。
不过这会儿日月门败了珍大娘和一夕软香都没回来，不知道她们是死了还是逃了。这倒让揽明月有了一丝活气，和她一起的腊梅和翘萝早先就被她拉到前院的房内打扮好了，看着到是比那些丫头们更有前途些。
上次揽明月大闹一场后，变得浑身长刺看谁都不顺眼，时不时的还拿可怜的眼神瞧着人。口里再也没有往常挂在嘴边的要压下一夕软香做花魁的话。当时一定发生了什么，可花魁娘子被她大闹一场后也没见有什么处罚。
经过那么天揽明月也不是麻烦，只是好话反着说。
“你说你都知道打扮上进了，怎么把自己画得跟猴子屁.股一样！你好歹是先生，教别人也要自己能拿得出手才行！”这会儿讽刺曲文楼的语气里还带着点怒其不争，人性之复杂可见一斑。
谁都知道这时候低头讨新势力是在所难免的，但找谁讨好也关系着自己将来。就跟楼里找客人赎身一样，哪个男人帮着赎身将来是不一样的。若是个穷鬼发运了买的老婆，没钱的时候卖老婆的还少？
如今人人都知道要打扮好了找个好男人，怎么小怜却弄了个乡下婆娘成亲用的大浓妆？虽然不是真跟那些农妇一样搞得脸都看不见，不知道是不是底子好所以瞧着也有着别样的好看，但这妆容真是太浓艳了。
这种装扮哪个武林高手能看得上！也就是那些下等兵了，可小怜配下等兵也就真应了她的名字了。
曲文楼也没听出来揽明月是好话反说，只觉得她这时候了还如此尖酸刻薄也有些无奈。
到底是相熟的人，还好心地解释：“庆功会是晚上开始的。军中粗陋不像闭月秋波楼灯火辉煌，最多也不过是点篝火而已。黑灯瞎火的，妆面若是太淡了再美也看不清的。”
曲文楼画的是舞台妆，还是特别为应对篝火调出来的颜色，等到晚上篝火一照就和现在看到的不一样了。
这音量也不只光光对揽明月说而已，周遭听到的姑娘们也都觉得有道理，有带着脂粉纷纷补妆，没带的也想办法借了排队。
当然也有不信或另有盘算的没跟着补妆，真弄了那么浓的妆容，谁看得到自己真长什么样啊？
平常接待的客人也有喜欢明艳的，但明艳可不是俗艳。小怜这妆容可有些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