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良久。
脸上沾着泪水,寒风一吹,脸蛋冷的像结了冰,白圆给冻清醒了,转过身背对着他们,轻轻擦掉泪水。
停滞了几秒,回身皱着眉道:“你还要走吗?”
“我,我有要事在身。”白泽眼底暗了暗,又望向秦棋,“圆圆你到底为什么跟穷奇混在了一起。”
“你叫我去S市看看的,”白圆还在为他隐瞒自己赌气,冷着嗓子道,“遇上了,然后就在一起了呗。”
“我是想让你找朔方……罢了,你跟着他不如跟我走,”白泽摇摇头,温热柔软的指尖触碰到白圆的手指,继而牵起了她的手,“他不值得你托付。”
秦棋环住白圆的腰向后拉,气道:“你没资格说这话。”
“等等,轻点扯。”天寒地冻的,白圆的身子骨经不起他们折腾,安抚秦棋说,“他是我爸。”
白泽稍显得意地笑:“你往后没准也得叫我一声爸。”
秦棋张嘴亮牙,凶狠道:“滚,不可能。”
“呵,你放心,我不可能给你机会喊我爸的。”
白泽拉着白圆的手不放,强硬地要把人拉走,白圆承受着两人没完没了的较劲,崩溃地喊:“都给我放手。”
一系列拉扯中,她恍惚看到侧边跪伏的一位上了年纪的天师,面色发白,隐约撑不住身子要往地上倒,她挥开两人的手,跑去把人扶着坐了起来。
老天师抖着胳膊腿,坐都坐不稳,连声说:“多谢天女,多谢天女。”
天女?
白圆无力地扯了扯嘴角,回头瞪了两人一眼,白泽这才想起什么,扬手收了周身持续释放的威压。
广场上的人如释重负,纷纷瘫倒在地,年纪大的还需由徒弟搀扶才能起身,而方鼎前跪拜的天师们噤若寒蝉,仍不敢动弹。
白泽背对他们,负手而立,略显淡漠地说:“起身吧,误会一场。”
老天师们头磕到地上,“我等无知,冲撞了大神的朋友,请您恕罪。”
“何罪之有,他本就是凶兽,”白泽瞥了眼秦棋,“只不过目前身戴‘枷锁’,无法作孽。”
“爸,”白圆眨眨眼,轻声道,“他是你未来女婿。”
白泽听不得这两个字,脑壳胀得嗡嗡疼,摆手说:“这个以后再提。”
秦棋呛道:“轮不到你插手。”
白圆又看看他,说:“那是你未来的老丈人。”
脑壳疼的人多了一个。
穷奇和白泽一个凶兽,一个神兽,天生就是对立两派,打了上万年,想化解矛盾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成功的。
白圆勉强消化了今日发生的种种,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独自一人,安静地待一会儿。。
白泽劝不走女儿,最终放弃了带她走的念头,临走前咬牙切齿地警告秦棋,若他敢伤害白圆自己一定不会放过他。
秦棋不甘示弱:“就属你伤她最多。”
白泽理亏,不与他做口舌之争,转而严肃地对白圆说:“我对你们俩的关系持保留意见,等我手上的事情解决了,再来处理你们的事。”
“哦,”白圆憋着气,“你还要玩失踪?”
“我会定期联系你,对不起,半年来让你担心了。”白泽温柔地揽过她的背,抬手轻轻抚齐她耳边的发丝,动作轻缓,仿佛拥着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
白圆使劲蹭了蹭他,懂事地说:“事情办完一定要来找我,给你发短信要回,不准失联。”
“知道了,我保证。”
秦棋看着他们亲近的样子异常眼红,扒开两人,不耐烦地朝白泽扬了扬手,“要走快走,别碍事。”
白泽反复回头,几番回望白圆取舍不定,最终仍是离去了。
白泽图敛去光辉,跌落方鼎中。
他一走,秦棋气鼓鼓地质问白圆:“他不同意的话你怎么办。”
白圆目送爸爸再次离开她,心底有一丝怅然,一时没注意他的话,敷衍地回答:“哦。”
秦棋隐藏极深的那点不安一瞬间放大数倍,暴怒道:“哦?!你他妈就那么听他的话。”
白圆无辜:“啥?”
“白圆!”
“在。”
“靠,你不准跟他姓。”
“……一边去,现在不流行冠夫姓了。”
几经波折,白圆误闯进来的这趟行程总算结束了,她不想看什么天师斗法,只想回自己的房间舒舒服服的睡一觉,等明天醒来再慢慢理今天的事。
这回她要下山,无人再拦。
后来没过多久,白圆收到了天师协会寄来的纯金挂牌,上面用篆体刻着天师两个字,但听说其他人的牌子都是铜制。
宋桡同时寄来了一堆珍稀补品,说是各门派供奉给天女的,他还在群里好奇地问这是不是白圆的新名号。
白圆回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