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圆闻言身子一软,无力地瘫倚在秦棋胸前,脑袋抵着他的胸口,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幸好。”
小小一间屋子挤进了快二十人,麒麟走到黑袍人面前,欲伸手掀开他们宽大的帽兜。
瞬息之间,异状突起,在银蛇束缚下一直蔫蔫的黑袍人忽然有了动作,他们高昂起头,嘴里齐声念起一串咒语。
于光最先反应过来,瞠目朝众人叫道:“快跑。”
然而来不及了,刹那间黑袍人衣衫暴涨,银蛇双双被挣开,飞撞到于光身上。
于光受到反噬,吐出一口鲜血,元气大伤,呼吸有些不顺畅了。
麒麟和穷奇齐齐出手发力,他们逼近前夕,黑袍人的念咒声戛然而止,整齐的像受过训练。
空气静了一秒,下一瞬,头顶房梁轰然断裂,屋顶垮塌,所有人反抗不及全被活埋在了石屋下面,最上层的几间房子无一幸免,尽数成了废墟。
黑袍人毫发无伤,站成一排出现在屋外。
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取出堵住瓶子的红布塞,扬手将瓶子里的液体洒在废墟中,旁边的同伴准备了符纸,液体浇上后,他及时丢出黄符贴在土石上方。
符纸即将接触到淋上不明液体的砖瓦,忽然一道影子掠过,夺走了黑袍人手中的黄符。
慢了半拍没进屋的饕餮停在不远处,淡定地吐掉嘴里叼着的纸,目光凛冽地注视黑袍人,吐出两个字:“放人。”
负责洒东西的人似乎是他们的首领,他迈出一步与饕餮交涉:“你身上有罪纹,单打独斗不是我们的对手,劝你把符交出来,我们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换作秦棋听到这话早就炸了,饕餮脾气好,像没听到似的,又说了一遍:“放人。”
领头人摇摇头,退了回去。
无声无息之中,饕餮脚下蓦地动弹不得,地底下生出藤蔓一样的东西,困住了他的脚,咬不断撕不开。
他直觉不妙,嘴巴张大数倍想要咬断腿逃脱,那些人没给他机会,藤蔓整个将饕餮裹了起来,仿若有生命般从他手心里夺走了黄符纸。
一直以来脾气温吞的饕餮此时双目染上血色,瞠目欲裂,恼人的长条将他包裹的密不透风,只露一双通红的兽目。
渐渐的,藤蔓不动了,饕餮像是死在了里面,没了声响。
黑袍人冷笑一声,拿回黄符正要进行下一步,长条困住的人突然暴起挣断了束缚,藤蔓断成数段落地。
饕餮长发散落肩头,双目赤红,像从地狱深处爬到人间索命的恶魔。
他原身出动,羊身人面的怪兽顶着两只硕大的羊角以迅雷之势冲向黑袍人,后者不慌不忙祭出三道符纸,悬立于饕餮身前挡住了他的攻势。
饕餮发狂一样撕咬碍事的符纸,黄符造成的伤害让他身上布满了血痕,他不知道痛似的继续和黄符较劲。
领头的人不屑地嘲弄道:“呵,上古凶兽,不过如此。”
“那上古神兽呢?”
清冷的声音响在领头黑袍人身后,他慌忙想要躲开,来人不给他这个机会,趁机抽走他手上用来封印穷奇等人的黄符,一脚将人踢倒在地,一条腿山一样踩在黑袍人背上压制了他。
旁边同伴想要施法帮忙,饕餮尾巴一甩,打飞周身的符纸,扑过去压住了其余人,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饕餮变成长发男人的模样,身上遍体鳞伤,露在外面的皮肤全是伤痕,望着那人抱怨说:“你太慢了。”
来人正是朔方,他捏碎手心的符纸,淡淡道:“我在等他放松警惕。”
黑袍人见大势已去,身子瞬间僵硬,下一秒人就没了气息。
饕餮看了一眼,平静地说:“你把人踩死了。”
“我没有,”朔方松脚,“他本就是个傀儡,真正的主谋大概远在千里之外。”
领头的没了魂,所有的黑袍人都不再挣扎,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饕餮好奇道:“话说,你为什么来的这么快?”
朔方解释:“白姑娘用麟片召唤我,听她心声格外焦急,我就立刻赶了过来。”
“啊!”
饕餮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踢开身下生死不明的黑袍人,跃到塌掉的废墟中,趴在青瓦片上麻利地开始刨土石。
朔方在下面背着手,悠哉道:“不着急,穷奇他们皮糙肉厚,埋一会儿死不了。”
“他们无所谓,小白也在里面。”
“……你给我让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