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是余生送莫晚过去的,走的那天两个小崽子抱着莫晚的腿哭得稀里哗啦的,莫晚哄了好久两人才抽抽搭搭的放手了。
“走吧。”余生背着一个蛇皮袋子,里面装着一床新做的棉花被和一个枕头,还有莫晚的一些衣服,据莫晚所说,是家里的枕头她枕习惯了,一定要带着。
到了学校余生陪莫晚去报道,又把行李抗到宿舍。
宿舍里有两位女同志已经到了,余生看了一下,只有上铺有位置了,他麻利的给莫晚铺好床。
“你们好,我叫莫晚。”莫晚眉眼弯弯的跟另外两人打招呼。
“你好,我叫殷芝芝。”
“我叫胡芳。”
两人友好的对莫晚笑笑。
“这是我男人!”莫晚指着上面铺床的余生,一脸骄傲的介绍。
这两人见莫晚的表情笑了,她俩也都是结过婚的,见莫晚这样子,就知道两人感情极好,而且她男人还特地送她过来。
余生铺好床下来对两人笑笑,莫晚拉着他出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余生忍不住叨叨:“在外面不比家里,别使小性子,跟人好好相处,尤其是一个宿舍的,尽量别闹脾气,而且洗完头发一定要擦干再睡,别嫌麻烦……”余生越说越放心不下,叹了一口气,莫晚在家使小性子有他宠着,生活上有他照顾着,等下他回去了,留莫晚一个人在这,他怎么能不担心?
等他把能想到的都交代的差不多了,一抬头就见对面的姑娘眨着一双大眼睛泫然欲泣。他吓了一跳,语哄道:“怎么了?我不说了。”余生以为莫晚是因为他让她收敛脾气委屈了。
“哇……”他不哄还好,一哄莫晚一下子就哭出来了,闭着眼咧着嘴,泪水哗哗的往下掉,引的饭店其他客人也看过来,哭泣的模样,着实不太好看,一点也不梨花带雨。
余生却手忙脚乱的,饭也不吃了,拉着人走到僻静一点的地方,低声询问:“怎么了晚晚?”
莫晚一把抱住余生,把脸埋进他怀里,呜呜的哭。
余生心疼的搂住她,拍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乖,不哭了。”
莫晚哭了好一会儿才委屈巴巴的停住哭声,抽抽搭搭的说:“等下你回去了,就我一个人了,我不想你走。”说着又想哭了,本来余生要走她就舍不得,结果他还一直叭叭的说,说得她更想哭了,一下子没憋住。
余生听到莫晚的话,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一时各种滋味都有。
“这里离岳父岳母家不算远,想家了你就回家看看,而且放假了,你就可以回家了,时间过得很快的。”
“嗯。”莫晚带着浓浓的鼻音嗯了一声,胳膊却抱着余生不愿意撒手。
余生心里又甜又涩,他又何尝舍得和莫晚分开?
“昨天还嘲笑新新和星星两人是鼻涕虫,今天你就是了。”
莫晚闷闷地声音从余生胸口传来:“才没有。”
余生把她拉起来,动作温柔的擦干她的眼泪,刚刚哭得太狠,这会儿眼皮都肿了。
“好,你不是鼻涕虫,走,我们先回去吃饭,刚刚都没吃几口。”
莫晚大声说:“我不要回去!!”刚刚她哭得那么惨,回去多丢人!
“我不饿!!”
见她一脸抗拒,余生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当下笑了笑:“好,不回去。”等会儿他走得时候给她买点吃的放宿舍。
莫晚把玩着余生的大手,手指摩挲着他掌心粗硬的老茧,低着头说:“我来的路上,看到了一家招待所,我们住一晚,明天再走好不好?”她就是舍不得余生回去。
余生看着她低下头,白玉一般的耳垂变成了玛瑙色,他笑了笑,神色温柔:“好。”
这一晚两人窝在招待所的小床上睡了,莫晚觉得,比起她上一次睡招待所的糟糕体验,这次好了很多,虽然环境仍然不好,床小,被子破,还有一股潮湿的味道,枕头也觉得脏兮兮的,但是窝在余生怀里,脑袋下枕着的是他的手臂,一切好像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第二天早上余生买了早餐,热乎乎的豆浆和油条,两人吃完后他送莫晚回宿舍,在她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狠狠心走了。
莫晚回宿舍的时候两人已经起床了,见到莫晚回来两人善意的笑了笑。
殷芝芝:“你男人走了?”
“嗯。”莫晚神色恹恹的。
殷芝芝见莫晚情绪低落,故意挑了话题聊天。
几人聊了几句,莫晚得知殷芝芝也是北方的,三十岁了,也是知青,嫁给了当地人,她还有一个两岁大的儿子,提到孩子,殷芝芝神色温柔了许多,笑着说:“你是不知道,我走的时候我儿子哭的有多惨,让我都舍不得走了。”
莫晚:“我走的时候,我家的两个崽子也哭得可伤心了。”
“嗯?你也有孩子了?”殷芝芝问,莫晚年龄看着挺小的啊。
“没有,是我弟弟妹妹。”
“哦哦。”殷芝芝点点头。
胡芳则是本地人,和莫晚差不多大,她男人是工人,据她说两人是从小就认识,长辈订的亲,因为离得近,她就没让她男人送。
几个女人通过早上的聊天,关系拉近了不少,一起在学校逛了逛,中午结伴吃了顿午饭。
下午的时候,宿舍里空着的床铺主人来了。是一位长相颇为漂亮的女孩子,眉清目秀,带着江南水乡独有的温柔,送她过来的人应该是她的母亲,两人眉眼间有几分相似。
果然,张口说话也温温柔柔的,舒服的紧:“你们好,我叫林静。”
“你好,我是莫晚。”
“咱们宿舍,一下子来了两位大美人。”殷芝芝打趣道,莫晚也美,她的美是明艳的,鲜活的,林静则是人如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