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吓到，不如说是恶心到。
荀勋勾了下唇角，有点戏谑，“哭鼻子了没？”
戚柒瞪眼，“没有！”
荀勋嘴角更弯，“骗人。”
戚柒：“……”
好像，的确有哭了那么一下下。
但也就是一小下……
“抱歉。”
荀勋突然开口，低沉的磁音尾音有点哑，每个音节都很温柔。
戚柒不明所以，“你为什么要道歉？”
荀勋没说话，黑长的睫毛慢慢垂落，遮掉了他眼中层层翻滚的情绪。
前天晚上看到那些新闻时，他的第一反应是震怒。可怒气转瞬即逝，他的心情变换复杂——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情绪可以如此多变。
看到网上那些说她“技术差人品差”的言论，他心里憋闷又燥郁；那些诋毁她背景身家的恶毒评论，每一句每一词都重重砸在他心上，一抽一抽的疼……
他又忍不住一遍又一遍想，想象她对着屏幕看到这些评论的样子，想她红了眼圈，抬手掩面的模样……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开始后悔，或许他当初就不该和她签合同，不该为她成立工作室。
他将她推到更高更亮的地方，却忘记更高的地方也更容易跌落，更亮的地方下面则是极暗……
他宁愿她像以前一样，继续过那种打飞的刷他黑卡的舒服日子，光彩照人高高在上。
可今天看到她，看她抿唇倔强摇头，看她眼睛亮亮的模样，他之前所有的懊恼和犹豫瞬间都消失了。
她现在鲜活的模样，还有眼里的光彩，都是之前所没有的。
以前的日子或许舒服阔绰，但对她而言不过死水一潭，毫无意义。
那不是她想要的。
或许到现在，他才开始逐渐了解她，逐渐明白她到底想要什么……
荀勋重新抬眼，眸光绵柔。
“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抬手，修长的指慢慢触到她小巧精致的下颌，又一点一点往上，跟对待易碎的珍贵宝物一般，轻轻在她细嫩的面上抚了抚。
指尖亲昵地摸了摸她的眼角，又在微微翘起的唇珠伤碰了碰。
男人语气坚定：“但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戚柒不知道他怎么就又突然上手了。男人好看的手靠过来时，她下意识想推开。可撇到他手腕上，那个挺深的齿痕伤疤时，她就又一下子没有了推开他的底气。
于是又被摸了一脸。
男人抬手碰着，高大的身躯也跟着越靠越近，就在他抬起胳膊想把她往怀里揽的时候，戚柒没有犹豫地，转身灵活避开了。
她往后撤了半步，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
“这不都已经过去了么，没事儿了。”戚柒有点不自然地抚了下头发，“再说了，公关处理得也挺好的……”
可以说是非常好了。
想到他马不停蹄地去取证去拍视频，戚戚的心就很微妙地触动一下。
她抬眸看他，微微抿唇，很轻声的：“也，也谢谢你……”
荀勋的眉心轻跳了一下。
来之前他等这句“谢谢”已经等一天了，可见到她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并不需要她道谢——她冲他眯眼笑一下，他就很满足。
可现在真当她抬眸专注看他，轻声道谢时，他又发现，自己其实想要更多……
荀勋抬眉，“就这样谢？”
戚柒皱了下脸，似是不满，“这样不行啊？你还要怎么样？”
她提高声音，有点凶巴巴：“那你还蹭我热度呢！我给你口头道个谢不错了好么！”
“我没说口头道谢不行。”荀勋笑意玩味，“不能换种口头方式么？”
“啊？什么？”
荀勋往前靠了一步，两人之间刚拉开的距离变得紧密。
“比如，你亲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