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别有用心,是不是?”周韵明半个身子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汤明的尸体发现时,高度腐烂,他的指纹和面部都遭到了损坏,所以只能通过证件进行初步的确认。”
女警补话:“你和汤明最后一次见面,距离现在相隔多久。”
宋眠思考了下:“九天。”
女警以她女人的直觉,神情严肃的看着宋眠:“宋眠,你要想清楚,你的情况我们可都是很了解的,你要是不老老实实的交代,可是要加重惩罚的。”
“我说的是实话。”宋眠面不改色。
周韵明一开始还没反应女警这么做的原因,但是宋眠一副镇定过头的神色,顿时就察觉到了不妥:“宋眠,如果如果你真的要证明自己是无罪的,那请你如实回答我们的话。”
宋眠沉默了下:“七天前,我见过他。”
周韵明和女警转头对视——经法医检验,虽然尸体经过了高温加速腐烂,但还是准确检测出,死者死亡时间大致在六七天。
那就是说,在汤明死前不久,宋眠和他见过面。
周韵明紧抓住这个疑点,身体都不由绷紧:“你和他见面,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还有发生了什么事情?”
“晚上,在学校。”
“学校具体位置,还记得吗?”周韵明侧眼看了女警,见她正在笔快速的在纸上写着,他慢慢转回头看宋眠:“宋眠,请讲具体。”
“出教学楼的那条路上。”
“发生了什么。”
宋眠能感觉到,周韵明说话的语气在压抑着,以至于说话腔调没了当初那么的痞爷儿十足的。
“我最开始只是听到声音,最后才在其他的巷道,看到了被殴打的汤明。”宋眠觉得现在的自己,安分过了头。
“然后呢?”周韵明更看重的是,在之后发生的事情。
“后来殴打他的人离开了,我扶起了他,友善性的慰问他几句,然后就大路朝天,各自走了。”
“殴打他的人,你看到脸了?”
“七八个男人,我可是看不过来。”宋眠不忘开玩笑:“当然也记不住。”
周韵明将架着的二郎腿慢慢放下:“七八个男人?你在旁边看着,他们就没发现?而且他们打了汤明多久才离开的?是他们打完以后自行离开还是你帮他赶走这帮人的?”
宋眠觉得吃力,身体微倾,将手撑在桌上,使得下巴可以轻松且稳固的撑在手上。宋眠以玩味的意味,慢慢的注视着周韵明:“周警官。”
女警笔一顿,看了眼骚气足足的女主,随即,有些担心的将目光撇向了周韵明——虽说周韵明这个男人在警察局五年了,身边除了女同事,所有桃花都被他趋之门外。
这个宋眠倒是个狠角色,在这么严肃的场合,竟然还做得出这种事来。
不过女警不得不承认,宋眠眉眼细长,含笑看人时,就像是狐狸一般的慵懒迷离,尤其是现在俯身的模样,更是将懒散与暧昧点衬得恰到好处——不知道,一向不近女色的周警官,是否还守着初心?
周韵明看着眼前女人的矫揉造作,甚至是目光都不愿意甩给宋眠:“宋眠,现在在公安局审讯室,请庄重严肃点儿。”
“我很严肃。”宋眠闭了眼睛,扯了个冷漠的笑容,随后又睁眼看周韵明:“周警官,不要打断我说话。你既然想要知道那天发生了具体事情,我当然如实告诉你。毕竟这涉及到的,还是我个人的名誉和利益。”
“说吧。”周韵明看了她一眼。
“我见到汤明,是七天前的晚上,大概是十点多。不要问我,为什么对过去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如果你像我一样,每天过的都是三点一线墨守陈规的日子,想必我也和我一样,记得明明白白。”宋眠语速加快:“在空教室看完书,我在回去的那条路上,听到有男人杀猪似的叫声,那一刻我害怕和警觉了。然后有个男人捂住了我的嘴巴。”
周韵明欲要开口询问,被宋眠先一步截去:“这个男人不是汤明,是其他人。而他,同样听到了男人杀猪叫声,然后就是铁器殴打的声音。我那个男人商量着救不救,耽搁了点时间——不能怪我,是那个男人非要端着架子,还要我找台阶给他下,他才肯是帮助被打的人。”
女警写字的速度几乎与宋眠的语速相近,埋头记录着口供。而周韵明,则盯着宋眠的脸,到了后头,竟不由分心得只去看,宋眠不断上下分合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