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眠非常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作为一只狐狸,她以前幻化过人,虽然天谴被打回了原形,但是为人时日子过的也算悠哉。甚至后来打回狐狸,生活也没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没想到,有幸附身到这具阴气十足的身体上,居然被愚蠢的人类,一而再再而三的压迫,不得已的前行着。
一大早就被叮叮瑭瑭的声音吵醒,然后就是赶着时间的,走到上课的教室。宋眠却这事儿还没多大意见,毕竟让她担心的,一直都在后头。
因为是研一,所以课程排的很紧,基本上所有的知识都是在研一上完的。宋眠毕竟不是“宋眠”,只是附身,然而无法拥有宋眠的记忆,所以她学的何止吃力,简直是听天书。困得打哈欠,老教授一记眼神甩过来,宋眠记着自己现在的身份——更重要的,还是不想被扫地出门。
虽然在宋家的身份很尴尬,那边的人对待宋眠也没那么和谐,但索性宋眀山对宋眠的生活以及学业还是挺支持的,如果资金不够,会定时打给自己。
这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城,足以让宋眠不用疲于奔命的赚取钱财。
所以到了最后,宋眠还得最后掐掐自己的肉,继续听天书——毕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有所获取,必将失去。
这简单的道理,宋眠一直很懂。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这也并不代表放松。回了寝室,室友间的明争暗斗,语言上的明枪暗箭,楼佳的面和心不和,徐敏的争锋相对,周清和的不作为,这让宋眠防之又防。到了最后疲于心力,她选择了离开寝室,常会选择五号教学楼顶楼的空教室休息。
到了三楼楼梯,人气儿就少了一大截,宋眠背着灰白色的包,慢慢悠悠的走楼梯。不知道是什么引起她的警觉,她踏楼梯的脚顿了一顿,随后又装作无事不登走了几步。
顶楼转弯口,宋眠刻意停下,手已经狩猎性的蜷缩作手爪样,贴在裤子边上,不明显,但是在第一时刻能进行有力的回击。
长且暗的走廊,阴森无人,两边教室的门死气沉沉的闭着,有风从窗台吹进,窗帘向右侧扬起。那一刻。厚长的窗帘刮起,黑漆漆的挡住从玻璃溜进来的光,走廊瞬间黑暗很多。
有迅速又冷冽的风,从宋眠的身边吹过,她嗅到危险,迅速转身,伸出了如锋刃的手爪,企图划破脖颈。但速度比不过隐藏黑暗的敌人,她的脖子被粗糙又冰凉的手,一把握住。
“你敢骗我。”
风速静,窗帘死亡的垂下,光明又一次溜进窗内。长廊恢复光亮,慢慢显现出杜苍,充满杀气和愤怒的眼神——在黑暗中,幽幽的闪着冷光。
汤明掐自己脖子的时候,那力道简直是猫咪爪,但杜苍的力道,妥妥的是狼的力道,掐得她喘不过气——这么只老狼,力道还能这么大,这是宋眠料想不到的。
“我,骗你什么了?”
声音微弱如蚊,断断续续的说出口,宋眠眼睛变红,冷冷的看着他。
“顾临安他找上了我,要我交出《阴阳书》,把我锁在架子上,还拿拐杖扎我心口!”
杜苍想到之前遭遇的窝囊事,他的气就直直从脚底窜上天灵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咽不下这口快顶破脑门的怒气,搜搜寻寻了几天,总算是把宋眠被逮到手了。
宋眠被他的说辞逗笑,喘不过气,她的脸上红了一片。
杜苍很不悦的说:“你笑什么!”
“顾临安也找上我了,说要我交出《阴阳书》。”宋眠语气轻松:“可是我怎么知道在哪里呢。”
杜苍惊讶:“你不知道《阴阳书》?”
“不知道。”
宋眠语气平常,杜苍手上的力道松了大半,宋眠踹了几口气,杜苍深思熟虑,一下子又抓紧了宋眠的脖子:“你骗我!你这只诡计多端的老狐狸,我会信你?我查过了,王铁根是出车祸死的,压根没老婆儿子,而且《阴阳书》就在拢山,你晚上出现在哪里,不为了书,为什么!”
“……你还查王铁根儿?”宋眠万万没想到,杜苍闲的蛋疼会去查个死人。多亏伪装,她最为擅长,闭了闭眼睛,极力掩住惊讶:“我有说,他是我现世的丈夫?”
杜苍:“什么意思。”
“我是只狐狸,当过人,嫁过夫生过子,后来被迫做了不好的事,遭了天谴。”宋眠说的深情,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杜苍:“现在回来,发现他转了几世,王铁根,就是他的现世。”
杜苍沉默了一下:“……你真的是狐狸?”
宋眠“……”
“这件事真的和你没关系?”杜苍半信半疑的又问了一遍。见宋眠点了头,他选择了相信宋眠,放下了手:“对不起,误会你了。”
宋眠喘了几口气,慢慢的直起身,后背紧贴着墙壁:“不用对不起,因为,我貌似对你,也有误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