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一个体型高大但不过分魁梧的青年男子,推开门,力气过度,门撞上了墙壁发出强烈的噪音。
燕江被突如其来的噪音刺得身体一震,连忙看向顾临安。
顾临安没有被吓到,反而笼子里的海东青,被吓得展翅欲飞,可惜笼子空间并不能容纳它的飞逃,它肉乎乎黑漆漆的身体勒上了栏杆,失重摔到了笼底。
完了!
燕江心底大呼不妙,甚至开始为那憨实的小伙子祈福健全——他很清楚,少爷最喜欢豢养动物,普通到哈士奇狐狸,奇葩如黄金蟒豹猫,那都是他的心头好。
这小伙子让少爷的海东青受了惊,少爷铁定让他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受惊。
反观青年男子,腰板挺得像把直尺,容不得半分的弯曲,穿着深灰色T恤衫,下身简单的运动裤,外加一双军绿球鞋。合在一起,活像是个刚从深山里头打拼出来的愣头愣脑的小伙。
他说话中气十足,不像是在自我介绍,简直像是气势汹汹要和人打架血拼的架势:“你好,我叫决明!”
顾临安眯着眼睛看海东青在笼底打颤,手指上还有鸟饲,他蜷曲手指揉着那一粒粒,捏了三四下,把鸟饲扔到了海东青的头上。
他转身看青年男子,脸上扯不出笑容,用毫无忌惮的眼色打量决明。后者无所畏惧的直视他的目光,露出憨厚的笑容。
“决明?”顾临安口中回味这两个字,赞同似的点点头:“是个好名字,就是不知道适不适合你。”
“这个名字是我与生俱来的,所以没有合适不合适这一说。”决明语气坚定:“您既然喜欢我的名字,也算是喜欢我这个人吧。那您是接受了我这个人了吗?”
手杖在顾临安的手里轻敲着,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
决明的一番话,让顾临安停下了动作:“体型不错,听声音是个爷们儿,确实是做保镖的好苗子。”
“当然!”决明一笑,老实告诉他:“他们传授给我的经验——说话震天响,走路似地震,这样别说是人,就连鬼都得退避三舍。”他又觉没说完,补了一句:“不过我不怕鬼,妖怪也不怕。”
顾临安松了手杖,手肘改用撑着手杖,颇捧场的为他拍了几下手,目光却带着看戏儿的淡漠。
燕江见顾临安对决明的态度与其他人颇为不同,心里纳闷,决明太老实直脑子,虽说自个儿也见过他打架时的气魄能力,保护别人尚还可以,但保护少爷,可能就危险得多。
少爷向来看不上这样的人,这次怎么这么有耐心——当然,燕江还不会笨到以为顾临安的拍手是对决明的顾忌赞同,以他的性格,那绝对是嘲讽!
“少爷,您怎么看?”
燕江摸不透自家少爷的心思,只好询问。
“正好我身边缺人,就把他安排到我身边吧。”顾临安懒懒开口,撑着手杖慢悠悠转了身,继续去看海东青。
海东青在笼子里哀戚注视顾临安,似乎是在指责他没有为自己报仇。
顾临安伸手从陶罐里又取了几粒鸟饲,捏在手心,一粒一粒慢慢扔到海东青的身上——似乎发现了比喂鸟更大的乐趣,他撇了头,细看海东青被扔后的每一次神情。
燕江带决明出了门,又吩咐了下头的人带他去备置武器和服装,等到一切妥当,他又进了门。
海东青先前那可是被顾临安供在手里头宝贝一样的喂养着,现在沦落到这种狼狈境地,鸟脾气上来,伸长了喙就要去啄他。
顾临安冷冷开口:“敢啄,我让燕江把你拔毛炖了。”
海东青顿时怂了,收回了喙,推到了笼子另一边,慌溜溜的去看燕江。
燕江无语——每次少爷都拿自己当幌子,整得自己是个变态虐兽狂似的。宠物室里的动物,哪个见了自己,活像是见了阎王爷。
“少爷为什么会同意让决明当您的贴身保镖?”燕江把自己的疑问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他是个直肠子,看着像是没什么心思的,怎么能在关键时刻保护你,抵挡狡猾的敌人?”
“这就很矛盾了。”
海东青不再负隅顽抗,顾临安无趣,转身正面和燕江对话:“是你举荐了他,现在我收下他,你又不同意我的做法,这不是多此一举?”
“少爷这几天遇到太多突发状况,属下就是想为你分担些。当然,属下能为你分担的,甚至没有分毫,但这也是属下的一片心。”
“决明,就是你所谓的分担?”
谈到决明,燕江抑制不住的扬起了嘴角:“少爷,您以前豢养的那只哈士奇名字叫决明子,而那个人他叫决明,虽然把人和狗相比,确实不道德了,但他们性格还是真的异曲同工啊。”
燕江一想到那只愚蠢老实到令人发指的哈士奇,他嘴角拼命上扬。顾临安冷冷看了他一眼,他才强硬的扯了嘴角,又恢复了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