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安终于把手杖放下,杜苍如释重负的松了身体,拼命的大口呼吸着。
顾临安侧了身,右手里的手杖,直直的撑在地上:“西北草原狼部族的长老,十几年都偷藏在这个比草原还要危险诡谲的北京城,只是为了躲藏其余部族的追杀,这倒是真的说不过去。”
“那是有原因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杜苍的声音明显虚了很多。
“我才不管你有什么原因,我只要结果,只要你把书给我,你的苦痛就一切结束。”
“我来北京城的原因,是有比我生命还要重要的任务,所以我不能说。”杜苍目光坚定诚恳:“我是狼,世人都说狼性狡猾凶恶,但我发誓,《阴阳书》我绝对不知道它在哪里!”
顾临安像是听到了笑话,冷笑出声:“不知道它在哪里?可是我的人告诉了我,昨日你和你同伙的拢山墓地行。你言之凿凿的告诉我不知道《阴阳书》在哪里,却阴差阳错的出现在正放着《阴阳书》的拢山墓地,这难道就是巧合?”
“拢山?”杜苍听到这个名字,下一刻脑子里蹦出了宋眠的模样,一直疑惑的内心慢慢开朗。
顾临安凉凉的看着他。
杜苍无视着顾临安的冷漠戏谑,声音很沉重带着被人算计后的疲惫失望:“《阴阳书》真的不在我这里,我也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我的言辞。凡事都需要证据,我或许知道,《阴阳书》在谁的身上。”
“说。”
杜苍露出智者才有的深沉面孔:“就像你说的互相关系,我和你之前的图求关系并不存在,那么现在新建的图求关系,是不是先好好的谈谈?”
顾临安惊讶于这个时候,杜苍还有心思和自己谈事,因为感兴趣,他这才慢慢的转回身,再次注视了这位老者。
这也是,真正意义上记住了他的脸,就像是长了几千年的老树,连带着被人用镰刀砍了七八下,何止是满目疮痍,简直就是极致操/蛋的鬼脸——实在是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了太多的痕迹。
“你要《阴阳书》,我要的是活着和自由。”杜苍直直的看着他的脸,生怕从他的脸上看到半分皱眉或动歪心思的神色:“只要你同意,放我走,并且不派人跟踪我,我就把知道的,一一告诉你。”
“全都告诉我?”顾临安走近了一步,看着他:“听你的口气,你是要坦白事实了?你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出卖你的同伙?还是——因为分赃不均,趁机报复?”
杜苍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呸了一口。
顾临安离他距离算进,因为他突然的一声呸,让他皱眉的缓慢地后退了一步,又一次用手帕捂住了口鼻。
“呸!狗屁娘的同伙!”杜苍气愤不已:“我去拢山,是因为跟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女人,没想到傻溜溜的被她骗得背了这口锅!昨天我——”
“我不管你和她发生什么事。”
顾临安抬起手腕,看了眼腕间手表的时间,因为不耐,他习惯性地玩弄着拐杖——即用手杖颇有节奏的敲打着地面,一下又一下的,几乎都要将杜苍的心跳都带到节奏上。
“只需要告诉我,她和那本书,在哪里,就可以。”
“中山路十六号,她的名字叫宋眠。”
顾临安闻言皱了皱眉。
“我告诉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吧。”杜苍压根就不在乎顾临安皱眉的事,现在他只想离开这个操蛋的鬼地方。
“不急。”
顾临安笑得颇有礼:“等到书拿到了手,我自然放你走。”
杜苍一下子就炸了起来,符咒的束缚也没有抵住他的愤怒,他的挣扎让铁链不断的响动着,似乎接下来他就可以挣脱铁链,扑上去向顾临安索命似的。
还好,符咒的作用并没有那么差。挣扎剧烈,最终铁链安好无恙,牢牢的束缚住他的身体。
顾临安无视于他的挣扎,转身离开了这间闷热且阴暗的屋子。
屋外有人候在旁边,一个个的都面无表情。燕江见到顾临安出来,很快就走到顾临安的面前:“少爷。”
顾临安把手杖轻点了点地面,那是他沉思的小动作,随后吩咐道:“安排人,找宋眠,不动声色的把书拿回来。”
“那里头的人呢?”
“等书拿回来,再放他出来也不迟。”顾临安把手帕慢慢的折好,抬头看了眼燕江:“放他以后,记得找人跟着。”
“嗯?”
顾临安冷笑了笑——一个比生命还重要的任务,不会让顾临安产生好奇,但会警觉。
“跟着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