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秦婉娘的房间后,楚卿便拿着灵牌与祭品,依言去了秦家后院的那棵杏花树下!
夜已深,静寂无人,月光如水,足以照明。
楚卿将祭品一一摆放草地之上,然后,焚烧香烛纸钱。
她祭奠的既有原主的第一世,亦有原主第二世的这个身体前主楚卿。
“都安息吧!”就地倒两杯清酒!
末了,楚卿将那块刻了“大夏抚莲皇后之神位”的灵牌也丢进了火里,这东西留着就是个□□,随时会惹来杀身之祸,秦婉娘愚忠,可敬,却不可取。
但从今天起,这个有情有义的女人她护定了。
恰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记温柔的声音:“表妹!”
楚卿微微一惊,听声辨人,扭头一看果然是秦子衿,一身青水长杉,踏月而来,斯文儒雅,修长玉立。
“你这是在祭奠何人?”秦子衿有些诧异的看着地上的祭品香烛,还有那块正熊熊燃烧已经看不清字迹的灵牌。
“曾经的自己!”楚卿亦真亦假的回道。
秦子衿为之一怔,随即似是明白了什么,感慨道:“现在的你,确实完全告别了曾经的自己,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楚卿莞尔一笑,并不想多作解释,想着要等灵牌烧尽,收拾残局,便庸懒的倚靠在杏花树上,望着那燃烧跳动的火焰,随意的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是因为高中状元,太兴奋了吗?”
秦子衿不禁脸颊一热,腼腆道:“表妹,你快别取笑我了,我是担心姑姑的病情,怕你们晚上要找人,所以就一直守在后院,没敢去睡,不知姑姑她……”话说着,他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轻,直到他自己都听不到了。
因为,此时此刻,倚在杏花树下的楚卿,在月光与火焰的双重晕染下,绝美而灵动,迷离而庸懒,有如空谷幽兰,超尘脱俗,又似绝壁罂粟,神秘危险。
看着看着,他渐渐看迷了眼。
寂静的月夜下,他只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不受控制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嗯?”听秦子衿话说一半,渐渐没了声音,楚卿不禁抬眸,望向秦子衿,当四目相对,少年眼中的炙热,瞬间惊到了她,背脊一僵,缓缓道:“夜深了,晚安!”
说完,便收了地上的祭品,转身离去。
独留秦子衿立在原地,久久一动不动。
……
翌日,清晨!
早早的,楚卿便又来到了那棵杏花树下,昨晚她走的匆忙,并未等那堆香烛纸钱和那块灵牌烧尽,秉承着事后不留痕的行事作风,她自然有必要再来清扫残局。
不想,杏花树下根本没有任何烧烬的灰烬,不用猜,定是晚走的秦子衿,帮她清理掉了。
“真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呀!”楚卿不禁在心里稍稍感慨,这么多年来,只怕整个秦家,唯秦子衿一人是真心把楚卿母女二人当作亲人吧,可惜,因着她的到来她的变化,令他对“楚卿”的兄妹之情似乎变了味,昨晚她就感觉到了。
殊不知,她只为任务而来,注定不能与他有什么可能,所以,昨晚,她很理智的抽身离开,她相信,心思玲珑的秦子衿也一定已经明白她的用意。
又在树下转了一圈,作最后的检查,果然,在草丛里寻到了一只昨夜不小心遗漏下的小杯子,恰在这时,有一朵洁白的杏花自树上飘荡,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入楚卿手里的小杯中,洁白的花瓣,稍带红晕,上面还有点点露水,晶莹剔透,瞬间触动了楚卿的心。
以花之露水,入茶,是楚卿活多少世都不曾改变的嗜好,自然而然,收集花露,也成了她心头之好。
这不,望望手中的杯子,再望望树上那一树沾满露水的杏花,楚卿心动,即行动,一撩裙摆,便爬上了树,轻轻抖动一朵朵杏花,将花瓣上的露水,一点点收集。
不知不觉,过了许久。
太阳已慢慢从东方升起,渐渐驱散初春清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