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路星辰的下巴磕到了桌板上,对着放在前方一叠崭新的资料书生无可恋。
两分钟后,又挣扎着坐正身体:“不行不行,不能停下来。”
路星辰和原主学的一样,都是经济体系的学科,原主的课业对他而言很容易应付。
他在以前学校里的时候,也参加过有关学术类的竞赛,很轻易就获得了奖杯。
只是没想到,等他回来翻看了有关这次学术竞赛的相关资料后,才发现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竞赛涉及的东西很广很复杂,且这个世界的有些部分和他曾经生活的地方不一样,导致很多细节部分与他惯有的观念背道而驰。
简而言之,赢得这个竞赛对他而言很难。
他刚才的牛皮吹大了。
距离学术竞赛的时间只有十来天,就算他再牛逼,也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这些资料书里找出重点,融会贯通啊!
路星辰的目光定在了最上面的一本资料书上。
这些应该都是原主之前为了和徐标打赌特意买的,可惜——
书的封膜都还在。
“路星辰”啊“路星辰”,你坑你自己就算了,你怎么还把我也坑了!
但是现在他已经在坑底了,如果不靠自己爬出来,以后在学校里可真的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路星辰打起精神,翻到新的一页,大致浏览过后,用红笔在上面划出了一些重点,然后又往后翻去。
就在路星辰再一次被几条繁杂的知识论点弄的心烦气躁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路星辰随手接起。
“在干嘛?”纪励的声音懒洋洋的。
“看书。”路星辰有气无力道。
对面吹了声口哨:“哟,你路少爷也有看书的一天?!”
“你就别嘲讽我了,真兄弟就帮我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在短时间内把有关这次学术竞赛的相关知识恶补起来。”他咬着牙,“你知道,我打了赌了。”
“你还记得那个赌啊,我就是打电话来想问你这个事,你之前还念叨着要努力,最近几天没再提起过,我怕你忘了。”
路星辰:“……”
真的是谢谢你了。
路星辰给予沉默回应,纪励收了话音里的戏谑道:“你真觉得你比得过徐标那小子?他可是年年拿系里第一名,全国奖学金的人啊!”
路星辰:“我话都说出去了,比不过也得比得过。”
纪励愣了愣,突地笑了:“星辰,我有时候真觉得你有些变了。”
“人不都会变嘛,你放心,我们是兄弟这件事不会变。”
纪励声音里笑意更浓:“好嘞,既然是兄弟,那我就提点你一句,你可以找你老公帮忙。”
路星辰:“???”
纪励道:“你嫁过去也挺久了,还不知道你老公号称百年难得的商业天才吗?这种小小的商业知识学术竞赛对他而言,不是小菜一碟?”
路星辰:“……”
这个真不知道。
纪励啧啧感叹:“我要是骆寒我真要气死了,媳妇和弟弟的关系比任何一方和自己的更好,每天看着简直闹心……”
路星辰却听不见纪励的吐槽了。
他的目光往前延伸,似乎看到了隔着几道墙壁的书房里,男人俯首在书桌前认真工作的样子。
想来也是,如果不是奇才,怎么在父亲猝然离去,风雨飘摇之中接手公司,并在几年之内将其扩展的更大?
路星辰抽了两本书抱到怀里,悄声走到书房门口,伸出手指敲了几下门。
骆寒啊骆寒,你得对你喜欢的人好一点。
很快,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路星辰臆想中男人犹在伏案办公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书桌上空空的,笔记本也被收了起来。
他的目光慢慢转到开门人身上。
男人刚洗完澡,正在用毛巾擦拭弄湿的头发,睡衣微敞着,露出结实的胸膛。
路星辰抿了抿嘴,觉得盯着人家胸看不好,往上挪了挪。
然后……就不动了。
路星辰还记得在医院里醒过来,看到男人的第一个场景。
那时候骆寒正站在窗边,从他那个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笔挺的鼻梁和性感的喉结。
这会儿,喉结上有几滴没有擦干的水珠正在滚落下来。
路星辰不由自主吞了口口水。
“找我有事?”
路星辰这才回神:“对,就是不知道你……方便不。”
这个状态,很明显就是不方便的。
路星辰过来的时候看过时间,确定还没到男人睡觉的点从放心大胆过来的。
没想到骆寒竟然已经洗完澡了。
骆寒看了眼路星辰抱在怀里的书:“学习上的?”
路星辰摇头:“我参加了一个学术知识竞赛,里面有一些内容范围牵涉太广,我一时之间难以缕清。你做生意那么厉害,这种小竞赛对于你来说应该是小case吧?”
骆寒擦完了头发,他放掉毛巾,拉了拉睡衣的衣襟,双手抱胸,看着他。
路星辰声音弱了很多:“不然,你帮帮我?”
骆寒还是不说话,这让路星辰心里头越发没底。
他原先满怀期待的目光渐渐暗淡了下去,扬起的脖子下收,甚至连嘴角都垂了下去。
骆寒一直看着路星辰。
说心里没感觉是假的,那些照片,还有路星辰在餐桌上此地无银的举动,哪一样都像是在证明,那件事可能是真的。
他答应结婚的时候,并不在乎对方是否对他有感情,毕竟他也没有。
但是,这不代表他能接受对方不忠诚。
可当路星辰可怜巴巴地跑来求他的时候,他的心又开始摇摆了。
不管路星辰作何表情动作,骆寒都觉得他很不一样,很……吸引人。
就如同医院里,路星辰第一次醒过来,两人目光对上的那个瞬间。
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明明对方躺在一片纯白之中,却生动而活泼,让周遭空气都热烈起来。
在那个瞬间,眼前人一下子就替代了之前那个坐在他对面明明心里头畏畏缩缩,偏偏要装作一脸桀骜,和他谈条件的青年形象。
仿佛,这一个才是活生生的、真正的路星辰。
这样鲜活的人才对得起这么一张脸。
骆寒站直身体,往门外走去:“我九点准时睡觉,如果你到时间还是搞不定的话,后面的就与我无关了。”
路星辰眼里冒星星:“我很机智的,你稍微提点我一下就行了。”
·
墙上的钟晃悠悠地到了十点三十分的位置。
骆寒额角跳动了几下:“这里,对,你能不能把这一段印到你的脑袋里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也不管你之前到底怎么想,都请你找我所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