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魏濯听力敏捷,一下就识破小姑娘的心思,认真地收敛笑意,解释道:“视察运河去了,那里环境恶劣,没舍得带你过去。”
说着,还给她展示衣角边的泥污。
阮阮满意地笑了笑,没忘记自己心中所想,暗示地抱怨:“我还以为你又有什么红颜知己了呢?”
魏濯识趣道:“从来没有过,你是唯一的那个。”
“那你遇到什么事都会告诉我吗?无论是困难的还是喜悦的。”
魏濯低着头思量,承诺道:“会的。”
阮阮捧着自己的脸,“你觉得我这张脸怎么样?”
魏濯一下子没拐过弯,下意识地回:“好看。”
“除了好看呢?比如像……”
“起坏心思的时候像小狐狸,乖顺的时候像小兔,平日里更像猫。”魏濯还没等她问完,想都没想就说出了口。
“……可是,我是个人啊。”阮阮不服气道。
“……”
“你难道不觉得我长得像个老实人吗?”
魏濯依着她接话:“你这么一说,的确是像。”
“老实人可以哄皇上开心,可以和皇上共进退,”阮阮笑着问:“但是要收钱,十个铜板享受一次,客官要不要掏钱试一试?”
“不了,家里穷。前阵子刚凑钱娶了个媳妇儿,还得省钱抵债。”
一阵耍宝过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阮阮忧愁消散,既然魏濯说会告诉她心事,她勉强信一次也不为过。
典礼的日子越来越近,徐姑姑养好伤后又回到了司制坊,这两天一直往这边送衣服让她试,修修改改四五次,终于定下样式。
转眼间,就到了这一天。
歌舞升平,满朝的人望着凤冠下阮阮的脸,惊讶不已,只见她的额头光洁无暇,哪还有当初的红梅,果然京城中轰轰烈烈的红梅妆都是骗人的。
各种形式走了一天,又是交接凤印又是祈蚕桑福,阮阮劳累不已,回到景霆殿之后斜斜地倚在了床边,没半点力气。
许久过后才缓过来,她接过来一张纸,上面是史官记下来的今日盛景,一字不落地读完一遍后感概颇多,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从公主变成了皇后。
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在众多史书中还占不得半页篇幅,只比皇帝此生只有一位皇后的话,历史中倒是只有个别几例。
魏濯推门而入的时候,阮阮正披着被子,抱着双膝紧盯向床面上的大枣核桃……
他目光聚拢在床上的人身上,然后再不着痕迹地移开,张了张口,又闭上。
阮阮把他的神情看在眼里,美目微眯,“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
“又想对我撒谎?”阮阮语气破有情绪。
魏濯抵了抵舌,眉目松动,忍笑道:“我想说,今晚是洞房花烛夜,我先去洗澡。”
阮阮轰地一声耳鸣,脸上的红蔓延致耳根,整个人像染了一层红晕一样。
她以为今天已经够累了,根本没想到还会有这件事,魏濯这是偏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