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小姑娘软软的语气后,心情缓和了许多,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来处理这些人,莫不是吃醋了?
魏濯带着笑意颔首,“安排妥当后,我带你出宫玩,想去哪里都可以。”
阮阮低低哦了一声,然后带着美人儿逛了一圈景霆殿,告诉她平时有什么地方比较好玩,无聊的时候干什么,一切都交代完之后,心不在焉地将行李收拾好,去跟魏濯道别。
之后两人大吵一架,魏濯不肯放她离开,她摔碎花瓶,阿才婆婆妈妈地念叨。
阮阮摆摆手,郁闷地坐在台阶上,魏濯现在这样生气,出宫也算是没可能的事了,她原本没指望,但现在已是深秋,街头巷尾热气腾腾的枣糕,冰糖裹着的糖葫芦,画风多变的小糖人,每一个都在挑弄她的味蕾。
她摸了摸腰封里那枚精美的凤令,跑去要求值班的守卫出宫买糖葫芦。
侍卫不敢得罪,明面上答应,出宫前拐了个弯到魏濯那里询问,魏濯还在气头上,听见这话后忍不住笑了笑,而后立刻收起笑容板着脸道:“随她。”
阮阮得到甜头后觉得这枚凤令可真好用,一连点了几天的饭菜,根本不去和魏濯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远远地看见他之后立刻躲开,两人同一屋檐下相对而见的次数只有寥寥几面。
她潜意识里觉得魏濯不可能伤害自己,多少有些恃宠而骄,从而并没有上赶着去哄这个名义上的主子,脾气来了挡也挡不住,魏濯平时生气最多气上半个时辰,这次却足足七天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视她为无物。
这天阮阮实在无聊,又派那个侍卫去把六公主请来,侍卫惊愕,“姑娘不知道吗?六公主和孟枫被人捉奸,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她恐怕脱不开身进宫吧?”
阮阮半天说不出话来,六姐姐不知招惹了谁,被这样陷害,她早先通过那封信就见识到了孟枫的品性,怎么可能做如此不义之事?
侍卫小声说:“六公主去寺庙明面上是为她的兄弟姐妹祈福,暗地里却是跟孟枫私会的,谁不知道他们之前有过一段情啊,干柴烈火的,然后被蓝家的两位小姐发现了,……唉,可惜了齐小侯爷。”
阮阮转过头去,她看到了齐锦霄,行礼问安,“齐小侯爷。”
齐锦霄脸色很是不好,他点了点头,径直走过,阮阮跟上去,在人迹稀少的地方喊住他,“六姐姐她……”
“你是怎么伪装到现在还没被魏濯发现的?”齐锦霄挑了挑眉,“九公主?六姐姐说得真顺口。”
阮阮猛地心惊,吓红了脸,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自己的身份是件非常危险的事,她欲反驳,但看到对面了然的眼神后只好磕绊道:“你能帮我瞒住吗?”
齐锦霄非常想说魏濯早就知道了,但他们之间的事情自己一个外人插手不得,随即改口,“你就不怕魏濯发现?”
“他比较傻,”阮阮随口道,“容易糊弄。”
“……”
“六姐姐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一定是有人陷害她,你……”
齐锦霄似乎是不愿意再提起,他一脸疲倦地揉了揉额角:“没有谁故意陷害别人,他们两人意识清明且自愿进去的,你不用为她开脱,我跟她从小就认识,虽然话说得不多,但自认为很了解她,如今看来,倒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阮阮莫名有些生气,“蓝家两位小姐说的话不可信,你不要被她们骗了。”
齐锦霄笑道:“我们几人年龄相仿,小时候总爱在一起玩,魏濯,唐芙和她,都不爱说话。倒是我,清睿和初云初凝两姐妹一起玩的时间更多,两姐妹自诩女孩更懂女孩,那时候就为我出谋划策,但你姐姐总是不理会我,后来她们就没再帮我出主意,甚至劝我放弃。”
“成亲之前我执意要娶她,谁的话都不肯听,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多听听她们的劝,兴许能拦我一程……如今让她们撞见,或许是天意。”
“你后悔了是吗?”阮阮眼眶发酸,“然后呢?你要如何对我六姐姐?”
“和离罢了,还她自由,还能怎么办?”齐锦霄满是疲惫地开口,“今日进宫,是去户部盖章。”
眼看着人要走,阮阮抹了下眼泪,冲着那道背影喊,“当初是你非要娶我姐姐,如今她的名声被弄地一团糟,你不调查清楚偏信别人的谗言,却要跟她和离,自由了又如何,她受的伤害难道就可以弥补吗?”
齐锦霄身影一顿,隐入阴影里,在两侧高耸的深墙下尤为寂寞。
阮阮许久不曾生过这么大的气了,光是听人描述,就能感知京城里掀起的腥风血雨,这下好了,不知有多少人在看六公主的笑话。
她回到景霆殿,看着伏案写字的人,心里还是燃着火,经常说谎的人果然还是谎话连篇,本就不能相信,她沉默半晌,终于问道:“蓝初云为什么还能出门?”
魏濯头都没抬,一脸冷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