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写字写的认真,手指上被磨出了一片红,边晴在旁边心疼地不得了:“小姐,您休息一会儿,不要累到自己了。”
“嗯……还有一点,马上要写完了。”阮阮指了指她刚写好纸张问:“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小姐……您住在禹王府,受着殿下和王妃的庇护,外人自然是不敢怎么您的,”边晴仍是担忧不已:“但是,也不该写这种宫闱秘事,万一贵人们真要深究起来,对小姐是极为不利的啊。”
阮阮抬头,手指放到唇间,轻嘘了一下:“你不说出去,就没人知道是我在写。”
“奴婢肯定不会说出去的,万一这件事连累到何敬何公子了怎么办?听说这些画本子是在他新开的书铺里卖的,查着查着,就查到您这儿了。”
“边晴,你觉得这些画本子上的语言,可有失偏颇?”
“是,这些画本子各式各样,看字里行间的风格表述,好像不全是一个人写的。而且看过的人都知晓了程贵妃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费尽心机争宠,迫害诸多宠妃,外面有许多人在为她欺负过的蓝容嫔抱不平呢。”
边晴犹豫了一会儿,接着道:“还有一部分人,说纯贤皇后跟程贵妃是一类人,都爱欺负别的嫔妃。”
“所以说啊,有很多像我这样帮忙写画本子的人,我们一同把书交给何公子的书铺就好,不用署名。”
“不署名,万一把你们全部抓起来了怎么办?”
阮阮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跟边晴解释,那些只诋毁程贵妃的人,是蓝容嫔用来博取民意的。
而诋毁程贵妃的同时,还提两嘴纯贤皇后的,是程贵妃用来打翻身仗而造势的,所以前几天那个老先生,该是程贵妃的人才是。
两方人马,在百姓看来都是一派的,都是普通说书而已。在经历过阴险争斗的人看来,也是一派的,蓝家指使的而已,甚至连蓝家自己都这么认为。
只有极少极少的人,才分的清是那是两个阵营。恐怕等蓝家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扼制不住流言了。
两方相争,必有一败,只看这些事能不能传到父皇耳朵里罢了。但他时常不清醒,也不知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边晴等了很久,都没见小主子开口说话,以为她是意识到了其中厉害之处,现在害怕起来了,于是急忙安慰道:“没事的,小姐,您不用担心,肯定不会有人把您抓起来的。”
“嗯?”
“万事都有殿下护着您。”
阮阮:“……你忘了前几天他想要把我抵押在八宝楼的事儿了吗?”
边晴偷偷笑道:“小姐未免太记仇,怎么还没消气儿?殿下当时肯定是开玩笑闹着玩的,他总不能为了一顿饭就不要您。”
“我这么严肃,又不是小孩子,开不起玩笑。对于魏濯说的话……好话可以不当真,坏话必须得当真。”
“为何呀?”
“没什么,以前见识过他的厉害了。”
阮阮抿住唇,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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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
边晴刚刚去了一趟厨房,端来了白糖梨水,她情绪显然有些激动,连杯子都握不稳,“小姐,您猜一猜,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
阮阮帮她扶稳托盘,“慢一些,小心烫手。”
边晴急促地喘了喘气,“蓝容嫔,她,她,外人都说她……”
“说她阴沟里翻船了?”阮阮问。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蓝容嫔只孕有一子—八皇子,但当年七公主的生母去世,无人养护,是记在了蓝容嫔名下的。”
七姐?七姐把她生母的死记在了母后的头上,从小又养在蓝容嫔宫里,蓝容嫔有意地给她歪曲事实,讲一些谣言,以至于这么多年来七姐一直对她怀有很大的恨意。
“七公主怎么了?”阮阮捧着脸,认真听她讲。
“前些月,皇上给六公主和齐小侯爷赐了婚,还专门命人在齐阳侯府旁边打造了一座公主府,待府邸打造好之后,便可成婚入住。眼下这七公主不是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嘛,她相中一块风水宝地,想要在那块地上建一座公主府。”
“但那块宝地上本就有人居住,她圈出来的那块地,有三条街五十几户人家居住呢,有些人不愿意搬离,七公主使用了强迫的手段,竟然逼的人家跳了楼!人是今天早上没的,现在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阮阮背上吓出一层冷汗,有些吃惊,七姐小时候只爱针对她一人,对其他人还算友好,自从跟了蓝容嫔后,整个人都变了,越来越难以相处,如今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那蓝容嫔和程贵妃争权岂不是不战而败?也不知她会不会后悔将七姐养成这样。
“跟七公主截然相反的是六公主,京中人皆知六公主温婉贤惠,这些月建公主府的时候,常常派人赠予食物犒劳搬砖削木的人,还叮嘱监工耐心对待勿要打骂……总之就是很受百姓爱戴。”
有女如此,她的母亲定是给予了良好的教养。而七公主干出来伤天害理的事,蓝容嫔难辞其咎。再加上前些天京中流言一边倒全偏向蓝容嫔,“好话皆是蓝容嫔,坏事做尽程贵妃”。
彼时京城人们都缓过了劲,慢慢悠悠地意识到了还需仔细辨别故事的真假,不能总被人牵着鼻子走。
“那些称赞过蓝容嫔善良柔弱的人,定会痛恨自己被一时蒙蔽了吧?”边晴叹息地道。
“小姐,我偷偷问你,你猜七公主相中的风水宝地是哪里?”
阮阮想了想:“六公主的府邸挨着齐阳侯府,所以七公主选的地方一定是她心里仰慕的人的住处附近!”
“小姐真聪明,那你猜猜她心中仰慕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