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濯他,他有时候会很凶,不凶的时候,也是讨人厌的。”阮阮缩在姐姐怀里:“六姐姐,我想你了,想徐姑姑,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徐姑姑啊。”
魏映仪擦掉她脸上的泪,叹了一口气,“徐姑姑身体早就没有大碍了,你流落禹王府这些天,她没什么变化,只是白头发比平常多了些,但……但并没有暗地里寻找你。”
阮阮讶异道:“姑姑为何不来寻我?”
“这我就不知道了,”魏映仪道:“我必须得当面问她,或许才能得到一些消息。那你现在该如何?是我偷偷把你带走,还是暂且留在禹王府等姑姑消息?”
阮阮脑中突然蹦出何敬这个人,当初他偷偷潜入内院,告诉她徐姑姑身体无碍,还让她安心在禹王府留下。
所以说,难道何敬便是徐姑姑派来的?而徐姑姑也知道她身处禹王府。
从小到大,姑姑对她忠心耿耿,如自己亲生女儿一般爱护,不舍得让她吃半点苦头,若非有难言之隐的话,定不会放任她不管不顾。
阮阮咬了咬唇,道:“我暂且留下,麻烦六姐姐帮我找一趟徐姑姑,跟她说,我想她了,想见她。”
“她若还不理,六姐姐就说,我瘦了,生病了,受了很多很多的委屈,你这样说,姑姑肯定会来见我的。”
“你决定了?”
“嗯。”
“好,待会儿怎么回去?瑾王知不知道你过来梅岭了?”魏映仪细细打理好妹妹的衣衫,“捂紧些,别冻到了。”
“他不知道,所以我出去后就去找禹王妃借宿一晚,免得又被魏濯凶巴巴地训斥。”
魏映仪打趣道:“殿下究竟是做了什么事,让你这般厌恶?”
阮阮不想多说,只好转了话题:“姐姐,我们安心走路吧,魏濯不好的事,容我先攒一攒,能攒许多件呢,等我回宫之后,再说给你听。”
“听你的,安心走路。”
可偏偏,出梅岭的必经之路上,是庆碧荣一伙人,她们正在兴致勃勃地拿石头砸树枝上的梅花,玩得不亦乐乎。
“阮阮,你先出去,别让她们发现了我们二人私会的事情。”
阮阮犹豫道:“姐姐,她们刚才看见魏濯把我带走了,若发现我第二次过来了,说不定会起疑心,还是你先走合适一些,我待会儿在她们之后走便可。”
魏映仪只好点头,“那你小心一点,他们走的时候你也要跟着走,别在里面耽搁时间。”
“知道了,六姐姐,还有,你那个赐婚的事……我,我会帮你问一问齐锦霄是什么样的人,你千万不要自暴自弃啊,万一他是个很好的人呢。”
魏映仪苦笑道:“你自己都管不了呢,就先别担心我了,放心吧,我不会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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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冰冷寒夜中,阮阮四处走动来取暖,但梅岭的地势坑坑洼洼,她一不小心就被绊倒在了地上,沾了一身的泥污不说,眼前的场景吓得她几乎要惊叫起来。
她眼前,猝不及防地站着一个人,青色的衣衫,腰间坠着一件小巧的银算盘。
她摔下去的瞬间,那人没来得及躲闪,所以才被她误打误撞地发现。
阮阮瞪圆眼睛,“何敬!你,你为何跟踪我?”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庆碧荣那伙人,发出了一声又一声尖锐的惊叫,听起来是极为恐慌的。
自从入秋以来,梅岭就时不时会有狼群出没,今夜刚好被撞见,所以那边地场景非常混乱。
何敬原本想要立刻离去,听见狼嚎声后,定住了脚步,走到阮阮跟前:“公主,往这边走,我先护送您出梅岭。”
阮阮犹豫了一下,跟上去,边走边问:“你是不是徐姑姑的人?为何帮我?”
黑夜里,看不见何敬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他说:“何公公是我叔父,受他所托给公主传信。”
既然是何公公的人,便是向着她的人,或许他知道些什么内情,阮阮试着问:“你可知徐姑姑为何不来接我?”
“南疆请和,为求两境太平,齐南王上书替子求娶公主,希望用和亲的方式加固双方信任。”何敬顿了顿,才道:“对方要求是嫡公主。”
阮阮停下了脚步。
何敬继续道:“而禹王妃是齐南王的胞妹,虽跟齐南王本人有所过节,但跟小一辈的侄儿女关系密切,世子上京后极有可能去拜见他的姑母禹王妃。”
“您寻机会在暗地里观测,若欢喜于他,即嫁,若不愿,可逃。但圣旨还未定下,一切皆有定数。”
阮阮一瞬间明白六姐姐的感受,不知是因为天寒,还是因为慌乱,声音含有轻微的颤意:“父皇他……他怎么说的?”
“皇上近期没有上朝,对此事还未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