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妹妹!”
阮阮听见声音便笑着回头,看见唐芙提着裙角小跑过来,愁闷的心思一下子烟消云散:“芙姐姐。”
唐芙身旁立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她穿的利落,不似其他女子那般层层叠叠环佩叮当,发饰也简单素雅地很,跟魏濯行礼后,冲阮阮眨了个眼:“我叫齐芷柔。”
齐芷柔是齐阳侯府的嫡女,自小受宠,母慈父爱,兄长弟弟都宠护着,是以行事常常不计后果,在京中落下个娇纵小姐的名声。
齐阳侯夫人乃当年的燕姬,从禹王府里出来的,跟禹王妃交情自然要好,所以,齐芷柔和唐芙自小就认识。
阮阮也曾听唐芙说过这位娇纵小姐,热烈洋溢,如骄阳一般耀眼,她很喜欢齐芷柔的性子,但魏濯在身侧,也不好多说什么。
齐芷柔倒是胆大,她又对着魏濯鞠了一礼:“殿下?可否借用您的侍女半日,半日之后,必定完好无损地归还给您。”
阮阮以为魏濯不会同意,一想到自己三日都要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就又愁眉苦脸起来。
正垂头丧气之时,齐芷柔已经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阮妹妹,别低着头了,你家殿下已经同意了。”
她再抬头时,就只看得到魏濯的背影。
齐芷柔跟唐芙极其互补,一个话多,一个话少,有两人相伴,阮阮自在了不少,她们走在石子路上,三人拉着手,生怕突然被雪水擦倒。
想起自己来的目的,阮阮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问:“听说赏梅宴也有公主皇子会来,是真的吗?”
齐芷柔扬了扬眉:“自然是真的,公主选驸马,皇子挑皇妃,都是要有依据的,多少也要会一会京中的公子小姐们,他们中有几个一定会过来的。”
“大公主二公主已经嫁作人妇,她们可能不会来,皇子们最近重心在国事上面,也说不准,要我说呀,年纪最小的,又到了婚假之龄的六公主七公主绝对会来的,谁不想有一个如意郎君?”
阮阮连连点头,在她这些哥哥姐姐中,关系最要好的莫过于六姐姐魏映仪,六姐姐生母是程贵妃,她被禁行那几年,六姐姐经常溜进姝仪宫找她玩。
关系最差的便是七姐,听说母后还未进宫的时候,七姐的生母宋美人最得皇宠,但后来嫉妒母后,也做过一些错事,被皇祖母下令关进牢房,最后郁郁而死。
所以七姐把所有的仇恨全部加于她身上,处处与她作对。
她们边说边走进了一个亭子里,旁边稀稀疏疏地坐着几个说闲话的贵女,居然也在谈论有没有公主和皇子来。
其中一人还专门点了点京中家世相貌居于顶端的公子少爷:“瑾王殿下,禹王府世子魏清彦,程国公府二公子程嵘与,齐阳侯府小侯爷齐锦霄……”
齐芷柔偷偷掩嘴笑:“想不到里面竟还有我哥哥齐锦霄,他那个流连花丛中,片叶不沾身的轻浮浪荡子弟,也是贵女们心中的佳婿?真是想不通为什么!”
唐芙拍拍她的腿:“那是,你哥哥,你要,要小心说话。”
齐芷柔了然:“哦,我怕他又揍我,我是得小声点,但我哥真不是什么良人。”
阮阮仔细搜寻了一边记忆中的齐锦霄,他小时候就长得粉雕玉琢,长大了应该也差不到哪去,就试探着问:“可能你哥哥长得好,受贵女们喜欢。”
“的确,我哥脸好,却无心。”
那边的人继续道:“现在公主们也都在陆陆续续地招驸马,皇上大势不在,又身体不好,看来是要把先公主们的婚事给定下,万一哪天出了意外……呸呸呸,皇上龙体康健,万寿无疆,我刚才说错话了!”
“唉,下一个公主该六公主了,你们说,皇上会选谁做驸马?”
“比起六公主,我更期待九公主,皇上当年偏心,看出了瑾王殿下未来可期,早早地给九公主定下了亲事,谁能想到九公主给退婚了,现在瑾王殿下大权在握,而九公主身处冷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说她是不是后悔极了?”
阮阮:“……”
齐芷柔数着手指推测:“六公主生母是程贵妃,程贵妃又出身于程国公府,自然不会嫁给程嵘与,瑾王殿下现在权势在手,要娶的话早就娶了,自然也不会嫁给瑾王,还有谁呢……”
这个亭子接近于梅园口,远远地就看到那顶挂满黄色流苏的公主轿,轿身华丽,轿顶镶着一颗夜明珠,把皇家的贵气表露地满满的。
轿刚停下,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数匹黑马奔腾而来,为首的人举着一道圣旨,仔细一看,是宫里前来宣旨的太监。
众人看见圣旨,自觉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齐阳侯府嫡长子齐锦霄,学识渊博,仪表堂堂,与皇女魏映仪乃天作之合,特赐旨意为佳人之美,择良辰晚婚,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