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的遭遇,令许多人眼红羡慕,都说她们是仙童转世,才得此大运。
周围还有人在怯怯私语:“她哪比得上仙童转世,我听我奶奶说,燕姬和柳姬都是婀娜多姿步履轻盈的人,她都快裹成球儿了,说不定会被人踢成扫把星!”
阮阮:“……?!”
现在的下人真是能说会道,说得一口好比喻。
“你可别提那燕姬和柳姬了,她们定是长了一副妖媚样子,这才诱惑了齐阳侯和南广王,说不定她们不是仙童转世,而是狐狸精幻化成人呢。”
阮阮听后有些不大高兴,调侃她可以,私下说她舅母坏话可就过分了,她舅母是个温柔如水的江南女子,站在虎虎生风的舅舅跟前,哪能是妖媚的狐狸精,分明是被恶霸欺负的良家妇女。
她清了清嗓子,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疼:“她们二人一个是南广王妃,一个是齐阳侯夫人,你们为何还是柳姬燕姬地称呼,不该用敬语吗?而且私下说人家坏话是不对的。”
那人沉默一会儿,又卷土重来:“燕姬是齐阳侯夫人千真万确,我们是该尊敬她。可那柳姬,是南广王妃,南广王这个叛徒,最近在攻打我们大魏,由此看来,柳姬也不是个好东西,不骂她就已经不错了!”
阮阮想要辩解,但她不知道该如何说,舅舅背叛大魏是真,挑起战火也是真,她没办法昧着良心扯谎,只是心中颇为难受。
那人见她不说话,洋洋得意道:“你这么替这两人说话,可不就是要效仿她们,赏梅宴上世家公子颇多,我看你涂的口脂浓郁,是存了这份心思吧?只怕你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劝你还是早些放弃的好!”
一边讥讽,一边还暗戳戳地扫了眼那身披肩,美则美矣,穿得却像个球,品味这般低下,也不会阿谀奉承,就算脸长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刚巧自己少了个强劲的对手。
阮阮回瞪过去,暗戳戳地紧了紧自己肩上的小披风,她轻轻哼了一声:“要你管,天气这般冷,等你冻着了就明白我有多明智。”
说罢便不再看那边,只希望芙姐姐快些到来,她向着另一边微微扬了扬头,这一望不要紧,差点崴到刚刚消下肿的脚踝。
魏濯总是来得悄无声息,他站在一棵树下面,挺拔倨傲,视线淡淡地看过来,眉宇间冷静又显得漫不经心,嘴角处还藏了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
阮阮生怕自己眼花,又仔细揉了揉眼睛,好像是她眼花了,魏濯没有在笑,还是漠着一张脸,冷冰冰的没有人情味。
他肩背上的衣袍随风扬起,虽然仍旧是黑色的,但肉眼可见的奢华了很多,平时空荡荡的腰间佩戴着一把镶金的匕首,黑靴上是金线绣制的纹络,气度不凡,仪表堂堂。
穿的这般好,说不定是去赏梅宴上挑媳妇儿的。
阮阮不知道京城中哪个倒霉催的扫把星会成为瑾王妃,那可是半个身子进入冰窟窿的人。她在心底唏嘘了一番,再次庆幸自己小时候通情达理且冰雪聪明,得以逃过此劫。
现在看管这几位随行丫鬟的是文管家,文管家见魏濯来了,立刻迎上去:“殿下,您请这边来,这些丫鬟……”
看着两人在交谈,丫鬟们跟沸腾了一样,“天呐,殿下竟然会来咱们中间挑,快掐掐我,告诉我不是在做梦!”
“哎呦,我宁愿去给殿下当丫鬟也不愿让别的世家公子把我挑了去,世间男子咱们殿下最好不过,敢问还有谁能与他并肩。”
“得了去,你以为会有公子把你挑走做媳妇儿?想的美!赶快祈祷能坐殿下的丫鬟吧,快快快,一定要选中我。”
阮阮定定地看着她们狂欢样儿,小声嘟囔道:“你们可真是没出息。”
再小的声音还是被她们给听到了,当即有人道:“我们怎么没出息了,我看你才没出息,你知道殿下是谁吗?全京城权势最高的人,连皇上都依着他办事儿呢!”
阮阮一阵无语,硬着头皮道:“……那万一,他让你们,让你们……”
她挠耳朵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让你们端茶倒水鞍前马后,让你们大冷天的洗衣服,大热天的挡太阳怎么办!”
“咦!你见过殿下身边有丫鬟存在过吗?一个都没有过,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么跟你说吧,就算只能洗个衣服倒个水我们都乐意得很。”
阮阮:“……那祝你们功成名就。”
魏濯跟文管家说了会话,被引着往这边走,阮阮知趣地退到了最后面,疑惑着芙姐姐怎还未到?难道是睡过头了?
“殿下安好。”一声声请安过后,排在最前头的丫鬟见瑾王沉默着不说话,飞速地瞄了一眼,见殿下似乎是在往后看。
她大惊,只觉得阮阮好心机,穿得这么独树一帜,莫不是要惹人注目,贵人们什么样儿的美人没见过,但他们通通有着猎奇的心思,容易被奇奇怪怪的东西吸引。
果然,现在殿下的注意力全被她引了过去,这可怎么办!
她皱着眉头,想出一个好主意,生平第一次这般大胆,决定在杀人不眨眼的瑾王面前告状,为此她特意撩了撩耳边的发。
开口说话时,无论怎么平复,声音还是抖:“殿下,后面那个圆滚滚的球儿,胆大妄为,竟然说做您的丫鬟是件特别没出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