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是二弟伙同江家世子和楚家人欲行刺儿子!”萧端朗声振振有词道,“那日儿臣身上的伤便是拜楚鸣所赐。徐家长子为了保下儿子,才弄伤了上?弟他们,最后还是为了从他们手中掩护我先?逃走而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林中人烟稀少,此事更是百口莫辩!但父皇圣明!切莫为了乱臣贼子的陷害,而辜负了兵部尚书一家忠贞之心啊!”
“竟还有楚家?”敬康帝平静道。
楚府上下和楚荧也是赶忙一同出列跪拜。
萧端匍匐叩首,王家众人也是一齐自席间站起,然后一同跪在地上,向皇上叩首道:
“求皇上莫要辜负臣子忠贞之心!”
好一出声势浩大的恶人先?告状!楚荧跪在地上,手攥得泛白,指甲都几乎要嵌入肉中。
席间传来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当初听闻徐强欲刺杀上?皇子萧宸,谁不知道最后兵部尚书满门皆被投狱,下场凄惨,如今萧端却说,是有人要刺杀他,徐强是为了保下他而死……
先?有皇后王玉霞在宴上挑起这出事,后有萧端率王家众人浩浩荡荡跪在面前,皇上目光依旧冰冷,只接:“你们如此说,证据呢?”
萧端抬头,看向坐在前方面无表情的父皇,心中也是有些看不出皇上的态度。他的这位父皇寡言少语,就连身为太子的他,有时都有些琢磨不透皇上的心意,只能硬着头皮道:“自然是有的。”
说罢,宫殿的大门被人打开,有护卫裹着先?前被收押在刑部大牢的兵部侍郎进来。这护卫前脚才进大殿,后脚便有宫中的禁军在后面追上来,想要拦着上?人。
“皇上!”禁军的人也是匆匆追来,跪在前面,“属下护卫不力,被这群暗卫强行劫了天牢……”
太子的护卫携着兵部侍郎跪在大殿前面。京中不少兵部尚书曾经的熟人,以前兵部尚书在京中也算得上是好不风光,如今再见?,这位年迈的兵部尚书佝偻着身子,身穿囚衣,蓬头垢面,看着好不凄惨。
“无事,下去吧。”敬康帝神情冰冷,只抬手屏退了前来的禁军,又道,“太子,叫人强劫朕的天牢……这便是你的证据吗?”
“……”他的父皇行事温和,甚少动怒,就连当年处理淑妃出事时候,皇上也是一副冰冷的样子。萧端还是第一次听到敬康帝这般含了怒气的口吻,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
“答朕的话!”
“徐家为保儿子才入狱,儿臣为还兵部尚书一家清白,这是也是无奈之举……”
“好一个无奈之举!”敬康帝不怒反笑,在场众人却皆是胆战心惊,“你这是在说朕当初冤枉了朕的臣子不成?”
“儿臣不敢!”
“臣不敢!”
敬康帝行事中庸平和,对待王家也向来彬彬有礼,这般语气还是头一回听到,心中不由警铃大作。
“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的?”看着下面跪着的一片人,皇后、太子、王家,一口一个“忠贞”、“清白”,说得言辞恳切,行得却是公然逼君之事,敬康帝拳抵在侧脸,倚在凳上,神情淡漠说:“好,那朕便听听,兵部尚书可还有什么冤情想对朕说的。”
兵部尚书跪在殿前,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圣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徐爱卿’,再不说,朕就又要派人把你关回牢里了。”皇上声音平静温和,一如当年,说出来的话,却无端地让兵部尚书身子发抖。
“徐大人!您快说啊!”跪在王家最首的内阁大学士低声催促。
听到王家人出声提醒,兵部尚书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咽了口唾沫,跪在地上,双唇颤抖,说:“回皇上的话……臣早觉得楚府和上?皇子勾结在一起,欲谋害太子性命,才让我儿跟在太子身边多加保护的,臣在皇上身边多年尽心尽力……又、又怎会生谋害皇子的心!我儿背着谋害皇子的名头枉死,冤枉啊!”
说罢,也叩头下去。
殿中鸦雀无声,坐在最上的太后和皇上皆是面色黑青,看着下面。昨年太后的生辰便是被淮恩郡主江心搅得心烦意乱,今年这群人更是胆大包天,在宴上开始大闹冤情。
太后是承阳候夫人李柔的远亲,此时心除了愤怒,也是颇有几分惴惴不安。
“好一个冤枉。”沉默中,却听得江斜轻笑着开口,嗓音温润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