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瓷罐磕在萧端的脚边,瓷片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瓷片飞溅到萧端的衣角,就连萧端都是滞了滞。
而?与此同?时,楚荧用所剩不多的力气,拼命向房间门口跑去。不知是心中没有来由的期待,还是莫名的安心,她猜,外边的那个人是为了她而来。
不过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楚荧却觉得用尽了自己生平所有的勇气和力气。
她撞开门出去,然后落入一个带着青竹气息的怀抱。
“对不起,我来晚了。”
低低的话音还未落,她已是被男子抱起,不过一个呼吸间,衣袖翻飞,二人已是落到了屋顶之上。
而?此时,萧端也是终于反应了过来,从椅子上起身追到房门之外,冲着四周怒喊:“快追!”却只能看到黑衣人带着楚荧一同?离开的背影。
“殿下,那人身手不错,静山上地势复杂,怕是追不上了……”不过一会儿,有护卫回来,战战兢兢地向萧端回话。
“我倒是没想到,她倒是自己还带了人,倒是我低估楚家了。”萧端站在原地,以为方才来的人是楚家自己的暗卫。眼神却是有些晦暗不明地盯着碎落了一地的瓷片,贪婪地舔了舔唇角,“不过,这般野猫儿的滋味,怕才是更加诱人……”
“楚荧,必定会是我的囊中之物。”
男子动作很快,静山寺的禅房格局简单,他很快便是翻出静山寺,避开了那些护卫的追捕。约莫跑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在附近高高的树上找了个极为隐蔽的地方坐下。
楚荧几乎是全身无力,身上还有些微微颤抖。
江斜看着二人中间隔开的一个身位,又看见整个人在风中摇摇欲坠的楚荧,迟疑了一下,第一次放下自己男女大防的那点矜持,往楚荧那边稍稍挪了挪。怕她从树上摔下去,又有些生涩地伸出手,有些犹豫,最后只是用指尖,轻轻搭了下楚荧有些单薄的肩头,然后让她往自己这边靠了靠。
“对不起,我来晚了。”江斜低低地向她道歉,“今日太子本该在皇家寺庙陪皇上祈福,却是突然称病,在东宫养病。萧端此次离开京城隐蔽,就连我的人也是在他离开京城之后才发觉的……”
说完,又看向身边面色有些泛白的楚荧,江斜有些手足无措,只能低着头,真诚地道歉:“对不起,我还是来晚了……差点就让你遇险,对不起。”
“我之前便答应过你,不会让他娶你,谢谢你没事,不然再差一点,我承阳候府世子便要失信了。”江斜本想让讲些什么,让气氛轻松些,却发现楚荧伸手,把脸埋在掌心里,肩头却依旧在微微颤抖着。
江斜一个人慌乱了半晌,最后,试探着,又伸出手,犹豫再三,轻轻地,揽了揽楚荧的身子,原本背着风流倜傥、顽固不化名头的人,此刻却颇有几分笨口拙舌:“阿荧,我真的怕你从树上摔下去……”
噗嗤。
一旁的楚荧轻轻地笑了一声,江斜却感觉自己的肩上多了一点点重量。
然后那一声若有若无的笑被吹散在风里,取而?代之的,是良久的沉默。
楚荧的额头抵在江斜的肩头,力道很轻,轻到可以被忽略,像是无意间的触碰一般,似乎还带着几分疏远和矜持,只是想借这个动作表达一瞬间难以发泄出的脆弱。
少女淡淡的清香就在身边,这般静谧的气氛,就连江斜都感觉自己要柔软起来,最后小心翼翼地说:“你若是想哭,不必在我面前强撑着。”
“江斜,谢谢你。”楚荧双手依旧是捂着脸,过了半天,声音中却带着一点点哽塞,“谢谢你来……我还以为……”
“我真的好害怕……”楚荧的声音很小,带着一点点哭腔,却是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已经没事了,我来了。”江斜低声说,骨节分明的手只是轻轻地拍着楚荧的肩头,一遍又一遍地在楚荧身边呢喃着,“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但楚荧并不是一个会由着自己哭很久的人,不过几息的时间,就轻轻地将头从江斜的肩头挪开,用指腹揩了揩眼角的泪痕,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恢复了先前平静的模样。江斜也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方才怕楚荧摔下去一直揽着她的手。
“我们回去吧。”楚荧道,“我这个时候还不回去,祖母怕是要着急了。”
江斜却笑笑:“再等等,一会儿这儿似是有一出好戏,马上就要到了。”
“我方才来的时候见到你表妹了。”江斜又道,“就在皇后住的禅房附近。”
楚荧皱了皱眉,问:“林谣?我之前同?素雪说,若是我过了两个时辰还没有回去,就让楚老夫人着人去皇后那头接我……竟是林谣来的?”
江斜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看她一直在禅房附近徘徊,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正说着,江斜突然伸出手指贴在唇边,低声道:“别出声,有人来了。”
“皇后娘娘倒是好兴致,这个时候约臣妇出来。太子那头儿无事?楚家丫头那事儿还没了……”
“他们都忙着找楚家丫头,哪有心思管你我二人在哪,不是正好。”皇后掩遮唇笑了笑,“兆亲王妃可把东西带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半篇糖?可以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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