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本来就是她先去招惹人家的,她如今都快要嫁人了,也太过嚣张跋扈了些,没有她仗势欺人,我还去助她一把的道理。”
——而此时此刻,香雪楼里:
江心记得,以前楚荧不过是个性子温和的大家闺秀,怎知今日楚荧这般伶牙俐齿,又毫不避讳地事抖出来说,一番话把她讲得面子尽失。
江心脸色阴晴不定,一双漂亮的细眼死死盯着面前淡然自若笑着的楚荧,更觉得不除掉楚荧难解自己心头之恨。
又看见站在楚荧身边的宋雨晴,江心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位冰美人是谁:“哟,这不是才女宋小姐吗,宋家不已经是破落户儿了么,如今竟也来得起这种档次的地方了。”
宋家虽然这两代未出什么大官,但是家中开着书院,门生更是遍布五湖四海,虽算不得有权有势,在京城却也依旧是德高望重,到了江心嘴里,竟被叫成了个破落户。
站在一边的宋雪晴看见江心这仗着自己的家世和秦穆尧的宠爱,便骑在正妻头上冷嘲热讽的做派,心中觉得不可思议,缓缓向江心行了个礼,又冷淡地开口道:“我和荧儿能否买得起香雪楼的胭脂,就不劳烦郡主挂心了。”
“呦,了不得。”江心嗤了一声,又像有了什么主意似的,话锋一转,开口道,“今日香雪楼里竟是京城第一美人儿和京城第一才女具在,本郡主和你们倒也是有缘。”
“本郡主向来慈心,知道两位手头紧些,今日便给你们每人赏赐一套香雪楼中品质最好的胭脂水粉。”说完,又瞪着香雪楼店里的小二,“你们这群狗奴才,还不快去给本郡主把东西备好?——账就记到本郡主这里。”
店里的人不敢违背这位郡主的话,赶忙看着江心的脸色,低下头匆匆按着命令准备。不过一会儿,就打包好两套店里最贵重的胭脂水粉,走到楚荧和宋雨晴面前,微微缩了缩脖子,面带几分愧色。
“喏,本郡主给你们的打赏,快收下吧。”
江心这般狗眼看人低,一副要给她们施与大恩的样子,就连向来冷冷清清的宋雨晴都感到有些太过荒诞了些,微微皱眉,开口说:“劳烦郡主费心了,不过我们自己付钱就好。”
“哦?我堂堂淮恩郡主赏的东西,你们竟敢拒绝?”江心扬了扬眉,又拔高了两分语调。
话音还未落,便看着楚荧在众人有些惊讶的目光中,笑眯眯地伸手接过了打包好的胭脂水粉。
江心不由地冷笑,果真一身穷酸气。
茶楼之中,江斜则是眯着眼,懒懒地趴在茶楼的窗边,一手撑着下巴,颇有兴味地看着对面香雪楼里这出好戏。
江斜身边的小厮却注意到了,江斜脸上那笑眯眯的神情,同对面儿那位郡主未来的主母面上的表情如出一辙——蔫儿坏。
“雨晴,你也收下吧。”楚荧忽然开口劝道。
“诸位不必多想。”楚荧看向周围,微微一笑,开口解释道,
“淮恩郡主和我的夫君情投意合,二人已经定下婚事,日后郡主是要嫁进秦府给我夫君做侧室的。我是穆尧的正妻,郡主如今有心思孝敬主母,那便是给我夫君面子,我作为她的主母,哪有不受的道理。”
楚荧和宋雨晴大大方方地接了江心送来的胭脂水粉,又向江心施施然福了福身子,在众人不知是怪异还是唏嘘的目光中,翩然离开香雪楼。只留些面色铁青的淮恩郡主江心站在原地。
刚出香雪楼的门,二人便是对视一眼,楚荧便是笑了出来,宋雨晴一张冰冰凉凉的脸上也是少见地有了些暖意。
“甚少见你在外边也是这般伶牙俐齿的模样。”宋雨晴看着楚荧灵动的双眼,在几年前和秦穆尧订婚之后,她就甚少见过楚荧如今日这般鲜活的样子了,又轻叹,“你今日占了她这么大一个便宜,过后,这淮恩郡主怕就是真的要恨上你了。”
“主母和妾室之间的事儿,怎么能叫占便宜呢。”楚荧弯着眉眼,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反正她早就不怀好心了,我若是不回敬一二,她真当我是个没脾气的呢。”
宋雨晴伸手挽了落在耳边的碎发,轻叹:“你呀……”
楚荧兴致颇好:“别想这些了,就算再有什么那也是之后的事儿了,出都出来了,我今天还想去买些话本子看呢……”
啪——
话还没说完,便有一把折扇从天上掉下来,直直地落在了楚荧的脚边。
楚荧蹙眉,弯身拾起这扇子,顺着掉下来的方向抬头,却看见茶楼上边,江斜懒洋洋地靠在窗边笑着望她。
明明动作慵懒,但在这生得颇为好看的人身上,却叫人看不出吊儿郎当之意,反倒是别有几分清雅别致。
“不好意思,手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