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仲似乎是信了,没有追问下去,转而笑着道:“时娘,我娘答应我们的婚事了,过几天,就去你家提亲好么?”
“啊?哦。”苏槿时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只觉得似乎是一件让他觉得高兴的事,可她实在高兴不起来,见他没有再要拦着自己的打算,便和比她情况也没好多少的柯敏一起拉着苏晓莹缓缓前行。
直到看到风~尘仆仆的苏槿言,才勉强拉扯出一个此生最丑的笑来。
苏槿言把缰绳交给西门慕容,几步过来拉住她,面上的笑意迅速消失,“谁惹你不高兴了?大热天的,手怎么这么冰?”
此时,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反而让她觉得有了一点暖意。
不知不觉间,少年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她的头一偏,便靠在了少年肩上。
心下喟叹,难怪他总喜欢往她肩上靠,真是有了主心骨的感觉。
苏槿言僵了僵,心底生出了几分喜悦来。
她不愿意说,他便没有再问下去,看到她身边的苏晓莹,很快想明白了原因。
眼底沉了沉,他到底回来晚了一步,让她自己去看那样的事情。
夜里,苏槿时正换上与夜同色的衣裳准备出门,看到少年穿着同样的衣裳倚在门口。
一语未发,苏槿时却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准备开口,被少年抢了先,“感谢的话,就别说了。瞧我不在,你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子?也别说不让我去的话,那样的地方,我怎能让你一个人去?”
苏槿时笑了,想说也不是一个人,她会带上苏晓莹一起去。
不过,苏晓莹这样的状态,倒是还不如她一个人去。
西门慕容已经把柯敏和苏晓莹也带了出来。
他拉着她向外走,继续嘀嘀咕咕,“你个没良心的,把我支得远远儿的,要真有心,便陪着我读书,如同前几年那般。”
三年前,那是蠢皇帝打着陈氏回家省亲的幌子出来寻他,顺便才让那回院试提前了几个月,这一回便回到了年后。
他脚步顿住,回头看她,“我再三年去青州府,你也陪我一同去,像从前那样。然后,再与我一同去京城。做第一个看我拿状元的人。”
苏槿时在心里划拉了一下,以现在的发展,到那个时候,她或许已经带着全家搬去青州府了。
前几日收到兰阳县主和陈紫娴的信,都问她什么时候能入京。
她与陈紫娴有过约定,催她入京倒不奇怪,兰阳县主明知道她家的情况还问这样的话,想必是有什么不方便在信里说的,但又提到不急在这一两年,让她有了倚仗不至于任人拿捏再去。
思量着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苏槿言微黯下去的眸子在得到她的回应之后猛地亮了起来,像是有夜空里突然缀上了明月星辰,“翁婆婆说已经配制出解药了,回头让我们回一趟林塘村,那药要用上七日夜。”
苏槿时这会儿是真的高兴了,连因为马氏的死而抑郁的心情都明朗了起来,弯着眉眼:“好。”
乱葬岗合得上一个“乱”字,葬是不曾葬过的,堪堪能望到边际的大坑,横七树八或全或不全的尸体堆积着,血腥味与腐肉味混杂,最是吸引那些扑着翅膀爱食腐肉的鸟儿。
好在马氏是今日才被丢过来的,就在最上面一层,赶走几只啄她肉身的鸟儿,又费了些劲儿寻到头颅,悄悄地寻了给她缝上,寻了个僻静的地儿埋了。
不能立碑,便插上一块木牌,留苏晓莹一人坐在墓前。
苏晓莹还是呆呆的,每日只跟着苏槿时或是柯敏。可即便有柯敏陪着,隔了一段时间,也总会转动着眼珠子去寻苏槿时。
苏槿时打算带她回林塘村,可是她一听那个地方,便全身颤抖,面无血色,甚至拉着苏槿时,也不让她回去。
苏槿时见她这般抗拒,便趁着苏晓莹睡着的时候离开。
苏槿言钻进马车见苏槿时按着眉头,目光沉了沉,转到她身后抬手轻按住她的太阳穴,“不是什么相关的人,都爱往你这里送,他们是轻松了,却不管你累是不累。”
苏槿时被她这一句话给逗色了,斜眼看他,揶揄他,“那你呢?想要我陪着你读书,陪着你解毒,陪着你去青州,你可曾管过我累也不累?”
“自是管的。”苏槿言回答得理直气壮,“你说是也不是?”
他没说具体自己管过些啥,反倒是抛出了这么个问题,偏着头眨巴眨巴地看着苏槿时。
苏槿时一噎,哑然失笑,“是是是。”
不管她累不累,他怎么会接下往返晋夏的事呢?好在他现在模样变化挺大,便是林塘村里的人,也认不出他了。
心下思量,在他考完之后,是该尽快搬到青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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