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时见妇人全然没有心虚神色,心中疑惑,低声问李梦,“你可曾见他们来店里买过豆腐?”
李梦摇头,“妇人不曾见过,她家夫郎倒是来过两回,不过只买了一回。”
苏槿时颔首。
不过说话的片刻,霜霜已经凑在死者嘴边,细细分辨,“他可是饮了酒?”
“是。”妇人反应过来,“可那酒是他每日都会喝的!不可能有问题!”
霜霜瞥她一眼,没说话。
虎子没好气地道:“你怎么这么肯定那酒没问题?我还说我们家的豆腐天天卖,这么多人天天吃,都没问题!”
他又气又急又心塞。
窦荣还在那里看着呢,他的姐姐和妹妹都那么能耐,他却什么也做不了,着实憋闷。
妇人被他问得一噎,随后瞪回来,“因为那是我自己酿的酒!我还能害了我家夫郎不成?”
虎子:“……”
她怎么一点不怕他?!
霜霜道:“你不想害,并不代表不会害。”
李梦接话道:“就是!你不想害,我们秦记是要做长久生意的,自然更不想害!”
苏槿时看一眼被怼得哑然几乎要哭出来的妇人,问霜霜,“是发现了什么?”
霜霜从尸身的颈间抽出微微变暗的银针,“确实死于食物中毒,但不是光因为吃豆腐的缘故。”
她转脸看向妇人,“吃了麻籽豆腐再喝酒,那是要人性命的。”
她不安地看向苏槿时,看到后者的神色后,底气足了起来,“秦记没有麻籽豆腐。”
妇人愣了一下,随后怒指着霜霜,“我看你就是故意来帮秦记的!污赖我谋杀亲夫!秦记是卖豆腐的,怎么可能没有麻籽豆腐?!”
苏槿时神色不变,非常肯定地告诉她,“麻籽无毒,健胃,但麻籽壳有毒。用麻籽做豆腐,自然会夹杂着一切麻籽壳,人若吃了,会头晕,嘴麻。若是混了酒吃,有送命的危险,因此,我们秦记没做过这种豆腐,也从没打算卖这种豆腐。”
苏槿时看大家,“这种豆腐非常好认,色泽灰中带黄,切开可见如蜂窝一般的洞,看起来又有些像糊糊。相信来秦记买过豆腐的,都知道,秦记是没有这种豆腐的。”
大家回想……
“秦记的豆腐大多都是白得和雪一样,也有些黄黄的,但还真没见过灰色的。”
“我是没见过灰色的,可是秦记的豆腐也不是都摆出来的,谁知道到底有没有?”
“这小丫头是谁家的孩子,他说的话能信吗?”
“我觉得小丫头和秦娘子长得有点像……”
苏槿时也没想靠这一下就能把事情都解决了,启唇打断了他们的议论,“只要去看看他们先前吃的的是不是麻籽豆腐便能确定与我们秦记无关。不过,取证这样的事,还是等衙门里的人来了再由他们出面的好。免得我们平白被添了一个污人清白的名声。”
妇人脸色煞白,“我家夫郎把那些豆腐都吃了个干净,我只知道那豆腐是从你们秦记买来的!你们别因为这样就能撇清干系!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霜霜气结,“你这是耍赖!”
妇人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豆腐,更没听说过什么麻籽豆腐。你们……你们就是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
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苏槿时见她想要耍赖,冷了眉眼,“你当真认定这件事和秦记有关?我提醒你,你每在这里多闹一刻,真正害了你夫郎性命的人便多了一刻出逃的机会。”
妇人咬牙,“秦记东家红口白牙的要赖皮了!欺负我们妇道人家,不懂得留证据,欺负我家夫郎爱,吃秦记的豆腐,都吃了个干净。这都出了人命了,还一点都不在乎……我的夫郎啊,你天天吃人家的豆腐,可是你看看啊,人家根本不管你的死活啊……”
苏槿时眼角抽了抽,心中翻涌着暴躁,带笑的面容上,眸光越来越冷。
翁婆婆不耐地道:“嚎什么?想要证据,还不简单?把死人肚子剖了,打开脏腑看一看,里面装了什么一清二楚,尤其是刚吃下去就死了的,还能看到原样!你让开,老婆子来!”
妇人的哭声被她倒吸了回去,害怕得扑在夫郎的尸身上,不让翁婆婆碰她的夫郎,也不敢再哭了。
秦记门外一片死寂。
知县大人也在这个时候带着人匆匆赶到……
作者有话要说: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