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祸神这词还是那些无名神和凡人称呼的。
根本原因大概是因为她走到哪里,都会引发不少人的灾难。
呼吸急促、心律不齐、魔怔——都是一种病。
更偏向为爱意的病症,曾经引起过一场灾难。
后来与雾织便独来独往,来去飘摇,绝不停留在一处。
“我和那家伙不一样,我不是出自某一个愿望或贪念,你可以认为我是自然间的诞生。”
与雾织声音如夜风轻柔又缓慢。
所以她既无拘无束,却又被困囚与天地间。
“除了维系自身存在,我更想找到我的愿望,我只知道杀人不是我的愿望。”与雾织口中喃喃,看向天空:“或许我更希望端坐高天原之上,成为真正的神明?”
——可那之后呢?
枫器哑口无言,干脆不回话了。
“我听到了,那个女孩子的祈愿。”
枫器有些闷气:“那就去吧,朝着你的愿望出发吧。”
与雾织抿唇轻笑了几声,很快来到那个村落。
这里的房屋看起来很破旧,周围的村庄经常受到战火的侵扰,还要不停上缴物资与粮食,食不果腹的村民形成了这片大地的苦难。
其中一间茅草屋里亮着微微的烛光。
与雾织轻盈地穿进去,看见了一名穿着黄色麻衣的少女掩面哭泣,十三四岁的年纪看起来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导致体型也十分娇小。
“你、你……”少女霎时瞪大了眼睛,盯着凭空出现的与雾织吓得瞬间停止了抽噎,连忙退后几步撞到身后的桌子上。
通体白皙的和服少女,衣着简单也没有多余的配饰,肌肤散发着淡淡的光晕落在她面前。
“别怕,我是听到你的愿望才来的。”
与雾织弯腰朝她伸出手,温柔的气息的平复了对方急促慌乱的呼吸。
或许是与雾织看起来太过美丽圣洁,完全不像害人的妖怪,又或许她已经走投无路,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祈求。
“求求你!大人、不、神、神明大人救救我呜呜呜!!”
“好吵。”枫器揉了揉耳朵,每次都是这样,什么也不说就开始又哭又喊。
“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与雾织完全不介意少女的哭喊,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换来自家神器的嗤笑:“还没成为正统神明,倒是已经有那些家伙虚伪的架子了。”
“闭嘴。”与雾织面上笑着,暗暗朝枫器吐槽:“你懂什么,这叫为以后的神社建立受凡人膜拜的光辉形象。”
枫器冷笑一声:“等你有神社了再说。”
与雾织无视了它,认真聆听着祈愿者哭泣声中断断续续的诉求,听到最后愣了下。
“把你作为祭品献给鬼神?”
***
***
与雾织蓦然睁开眼睛,从床榻上醒来的那刻明显的感受到了那股恶意,一丝丝的从封印中散发出来。
果然不应该把诅咒之物放在这里,回头还是丢去仓库里面吧。
她揉了揉额角,竟然梦到了千年前的事情,可能是因为最近收了一位神器的关系?
总之感觉越来越不妙了,与雾织立即起身,梳洗干净之后来到咒灵们最喜欢待的地方。
偏殿。
原本空荡荡的地方被真人他们几个塞满了东西。
大富翁、麻将桌、斗地主、飞行棋……
除了这些棋牌还是电动玩具和各种掌机……
绝对是真人那家伙弄过来的,与雾织嘴角扯了两下,身为人类恶意的咒灵,除了喜欢研究那些书籍藏本,最喜欢的还是研究这些玩乐的东西。
算了,毕竟那家伙诞生的时间并不长。
跟海洋与森林大地比起来,他目前还算是孩童的存在,往后成长的潜力绝对会比它们更加广阔。
不过……
终究只是咒灵而已。
“呀!”小真人瞧见与雾织立即丢下手里的游戏机,二话不说朝她扑过去。
灰蓝色的双眸如同盛满的泉水,抱着她的腰露出波光粼粼的眼神,拉长委屈的语调:“为什么要带这家伙过来啊,有我们还不够吗?”
“我也可以成为小雾织最锋利的武器哦?”
与雾织摸了摸他的脑袋,反问他:“伤都好了吗?”
小真人顿了下,立即被坐在矮桌前的花御用树枝卷走,他能敏锐的察觉出与雾织现在的心情不怎么好。
“嘁,花御!”
小真人挂在巨大的树干上,撑着侧脸满脸郁闷。
“看样子被五条悟伤的不轻,不过你能逃出来已经不错了。”与雾织瞥了一眼睡倒在角落里打哈欠的伏黑甚尔。
他轻轻用左臂撑起脑袋,眼尾微微上扬,和这些咒灵共处一室的感觉也不差,体验新奇。
反正他现在也不是人,所以可以不用以人类的姿态看待这些家伙吧?
只不过那个故意变成小孩模样的家伙真的很吵啊。
伏黑甚尔漫不经心地想着,流畅的肌肉线条被自然舒展,慵懒的模样像一只午后歇息的猎豹。
眼神很顺其自然地流连在前面的神明少女身上,她的眉宇间不像原来那般温柔松散,透着一股被霜蟾掩埋的昳丽。
绰约的身姿,柔软到一捏就会留下痕迹的那种。
伏黑甚尔歪了下脑袋,缠满厚茧的指尖无意识相互摩挲着,目光逐渐染上玩味的侵略性,当然不可能是他之前认为的那种娇滴滴的大小姐了。
这种容貌与气质如果说是普通人,对她来说未免有些不配,不过他的脑子里自然不可能存在那些正经像样的词汇。
将脑海中那些想法按捺下,伸了个懒腰,头依靠在肩头。
他眼尾轻佻,压低声线,重音不明,语句刻意染上意味不明的余韵。
“要干活了吗……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