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不是那个东西的原主人,所以东西一消失,他就感应不到它的存在了。
因为这趟来C区,最合适的人选原本不是他,而是他的另外一位同僚、一直在跟他竞争主教之位的塞斯里,塞斯里才是那个东西的原主人。
当初在他们还都是实习祭司的时候,塞斯里的表现就格外出众,做什么事情都永远比他快上一步,但是那个时候他并不在意,因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霍利亚撩拨走了。
他知道自己不够虔诚,迟早要落选,可是那天他看到塞斯里提前穿上了大祭司的衣服,在众人艳羡的目光注视下显得格外风光,这还不够,塞斯里还要特意走到他跟前说:“真可惜,霍利亚通过了考核,明天会和我一起接受洗礼,成为副祭司,但比他强的你却没有,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考核那天,他交上去的是你的符石。”
“......”
赫兰斯才不会相信他的话,只觉得他那副嘴脸实在是可恶,然而人大多都是经不起挑拨的,他眼看着霍利亚和塞斯里在洗礼仪式过后整天出双入对,自己好像一下子就被他们分割到了另一个世界去,难免心态失衡。
...
“咚。”
桌子上的东西不小心滚动着掉在地上。
赫兰斯慢慢蹲了下去,一点一点的把从盒子里摔出来的东西又全部给收进了盒子里。
虽然现在已经很累了,但是他却毫无睡意,最初进门时瑞恩转交给他的那盏灯已经快要熄灭了,屋里光线越发暗淡,什么都看不太清楚,他想要去再点一盏灯,手却无意中划到了灯盏顶端那个锋利的侧面,一阵钝痛从指腹开始蔓延。
他抬起手,看着被划破的地方冒出深色的血珠,便默默咬住手指。
血液的味道原来是这个样子,腥味中似乎还稍微带着些甜……
赫兰斯若有所思地把目光移到了那盏灯上,看着火光在微风中左摇右摆,突然想到塞斯里死的那天晚上,好像也是这样一个情景。
摇动的灯火照着跪在地牢里痛哭流涕的塞斯里,他哭得像是个小孩一样,以前的风光样子是一点也看不到,只能让人觉得丢脸。
他向赫兰斯坦言,其实那个符石的事霍利亚完全不知情,一切都是他在背后做的手脚,说出来也是因为知道以赫兰斯的性格肯定不会直接去问霍利亚,所以他不怕这个谎言被戳穿。
但,为什么呢?因为他得到了一个魔盒,被盒子里头的黑暗生物所蛊惑,变得越来越贪婪,为了往上爬,甚至要把周围的同伴全部都变成他的垫脚石,而他之所以设计赫兰斯,就是因为察觉到了主教对赫兰斯的偏爱,但是无法激活符石就通不过考核,而主教是不会对这种最基本的考核都无法通过的废物继续多加关照的。
只可惜,他最后还是输在了自己的贪心上。
赫兰斯缓步高升,他就慌了手脚,想要故技重施,把当初污蔑霍利亚偷盗圣物这个手段再用一次,结果这次,赫兰斯并没有被驱逐,倒是他自己终于阴沟里翻了船,非但位置保不住,还折腾丢了自己的小命。
像塞斯里这样劣迹斑斑的小人,被处决之前,势必要接受教廷的制裁,那些花样百出的刑罚他也见过不少次,但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些东西竟然有一天要被用在自己身上,于是他祈求赫兰斯救他一命,得不到回应,他索性在极度恐惧中找了个机会自我了断,而他手中那个魔盒也就被上一任主教交到了赫兰斯手里。
塞斯里死的时候,赫兰斯就站在对面,猩红的血喷了赫兰斯半身,接着,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臭味——塞斯里的血液是凉的,并且难闻到几乎能让人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光。
塞斯里已经被黑暗生物完全同化了,选择自我了断其实是他最幸运的结果,要是再迟一步,他说不定就要在受刑之后被人推进火堆里了。
但是,被黑暗生物侵蚀的却并不单单只有他一个人,没被发现的或许更多!
原本教廷的人认为只要把C区封锁起来就够了,只要里头的东西出不来,那外头的人只需要等着看它们自相残杀的场面就够了,可是塞斯里的事情却是直接在他们面前敲响了一记警钟。
神殿的人都能被侵蚀,那么其他普通人呢?
“......”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瑞恩小心翼翼地在门外喊了一声,赫兰斯把手放下看了一眼。
血已经止住了,他便放下心,走过去把门打开,问:“怎么了?”
瑞恩哆哆嗦嗦,缩在门口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似的,一脸的惊慌失措:“您,您快跟我下去看看吧,外头不知道怎么,突然、突然……突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