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后悔的......”
这句话似乎是打开了什么开关。
赫兰斯脸上所有表情都消失了,什么羞愤、隐忍就像幻觉一样,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而他本应被锁住的双手极速挣开,掌心一道寒光闪过,猝不及防间深深地刺进了“霍利亚”的胸膛。
“……你以为没了神杖,我就失去了分别真假的能力吗,梦女。”
他的目光幽幽穿透上方的“霍利亚”,看向某个遥远的角落。
嘭嘭嘭。
鼻端飘过一股极为诱.惑的香味,一脸愤怒怨恨的“霍利亚”瞬间化作泡沫散开,周围所有华贵摆设也都随着一起被炸成了粉末消失不见。
赫兰斯又一次回到了那条漆黑阴冷的小巷里,撑着伞,握着神杖,潮湿的空气在四周飘浮缠绕,而他掌心似乎多了个什么东西,硬.邦.邦的,摊开一看,是一片浑浊的玻璃碎片。
他先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小巷还是那么黑,霍利亚果然没有追出来。
“......”
也许是因为主城几乎没有出现过黑暗生物,他经验还是不足,所以当他发现自己脱离修道院那段回忆之后,差一点就真的以为已经走出了黑暗生物编织的幻境。
没想到那段回忆只是用来迷惑他,让他摸不透黑暗生物的真实目的。
紧接着,持枪的“霍利亚”追出来,神杖出现异常,这就已经隐约让他感到了不对,但他为了试探出这个黑暗生物究竟是个什么物种,于是就选择放任情势继续往后发展。
果然,他是坠入了第二层梦境,而对方既然能够编织出如此逼真的幻境,那么它的真实身份就一定是梦女没有错,他手中这块玻璃碎片,实际上就是梦境的残片。
虽然他并不能确定现在的自己究竟是打破幻境回到了现实,还是又落入了更深一层的梦境中去,但根据书上的记载,梦女称得上是黑暗生物中攻击力最差的一个物种了。
赫兰斯收起那块玻璃碎片,闭上眼,用神杖轻轻敲了敲地面,几秒钟后,他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黑色斗篷在他身后飘飘荡荡。
...
能够被他感应到的那个气息一直带着他往西方去,他面无表情地穿过街巷,从亮着灯的店铺前头跑过,拐了几次弯之后,那股气息消失在一扇敞开的大门里。
然而他走进去的时候,听到了一群男男女女混合在一起的笑声,还有各种各样的香水味混在一起,衣着暴.露的人们几乎个个都是醉醺醺,没有人发现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直到他朝着二楼走去。
“喂,你一个人上二楼做什么?”
一个棕红色长卷发的女人摇摇晃晃走出来把他拦下,白皙的脸颊上似乎有几个小雀斑,配上那厚厚的嘴唇,看上去十分娇憨可爱。
“带上我啊。”女人冲他眨眨眼,无比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一枚银币。”
赫兰斯沉默着,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地方。
他试图抽.出自己的胳膊,但是对方抱得很紧,还挑衅一般冲他挑了挑眉:“怎么,我这么漂亮,你就不想对我做些什么吗?如果你要是给我一枚金币的话,我可以让你为所欲为……”
赫兰斯没说话,只是拨弄了一下领口。
女人顺着往下看,便发现他平静的面容之下,有一片衣领露了出来,上头有两粒刻了繁复花纹的扣子,看得她眼皮一跳。
“教廷的人?”
“......”
她表情僵硬,但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很快又恢复了刚才那个笑容:“难道教廷的人就不需要出来找乐子吗,我给你打折。”
算了,道理讲不通,赫兰斯心想。
他面无表情地抓着神杖往地面上重重一击,咚的一声响,周围空气中瞬间漾开了一道道波纹。
无形的力量向四周冲去,挽着他胳膊的女人和其他那些欢笑声立刻化作粉尘消失。
但他这次却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回到那个漆黑阴冷的小巷子里,而是站在楼梯的拐角处。
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些繁华景象都不见了,可屋子依旧是这个屋子,只不过变回了又破又旧的原本模样而已。
赫兰斯不由得闭上眼,叹了口气。
看来,今晚是抓不到那个狡猾的家伙了……